第30章 今晚你下廚，讓皇上看到你能力
36.14
曲悅跟着謝棲遲走了一段路后就調了方向。
她得去向慕瑤說明情況。
慕瑤居住的秋月院位於整個侯府次佳位置，這是曲悅第二次前往慕瑤的院落，她繞了許久才到達。
入目的門鎖富麗精美，曲悅本想直接進，可第一次登門的經歷陡然躍上腦海。
前些年，她不知好歹地真把慕瑤當成妹妹，隨意推門而入了她的院落。
結果卻被踢彎腿跪倒在地，受了二十個耳光當做教訓。
曲悅至今都忘不了，那日的陽光極其刺眼，卻不及慕瑤眼裡的譏諷來得傷人。
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俯視狼狽的自己：「你一個卑賤的賣國賊女兒，跪着進我的院子都不配。」
曲悅闔了闔眼，不再回憶這段難堪。
她深吸一口氣，抬步上前，懸在空中的手躊躇良久，才輕輕叩響了門鎖。
她緊張地喚：「妹妹，我有消息告知於你。」
過了好一陣，裡頭才傳來門栓解開的聲響。
吱呀聲后，大門敞開一道縫，開門的下人第一次點頭沖她致意：「世子妃。」
曲悅受寵若驚，漂亮臉蛋上揚起溫笑：「謝謝。」
侯府人多口雜，大抵是她受封賞的信息傳開了。
這些下人知道她受皇上器重，跟着端正了幾分態度。
曲悅跟着下人朝里走。
院內，慕瑤坐在樹蔭下的躺椅上，旁邊人搖扇服侍着她，還有一人端着果盤餵食。
見曲悅進來，當即沉了臉色：「裝模作樣敲什麼？不會直接推門進嗎？」
曲悅翕唇欲解釋，最終還是弱弱地嗯了聲：「……抱歉。」
慕瑤張嘴吃了口下人送到嘴邊的水果，「磨磨唧唧，說情況啊。」
曲悅連忙回答：「皇上答應留下來吃飯了。」
聞言，搖扇的婢女頓住了。
外頭看門的門房更是被脫手的門栓砸中了腿嗷嗷大叫。
慕瑤亦是險些被水果嗆到。
她不可置信地順氣，噌的從椅上起身：「果然！」
據大燕律法，他同意留下，意味什麼，不言而喻。
未嫁，至親。
唯一符合條件的，只有自己！
慕瑤胭脂厚重的臉上勾起得意笑容：「我就知道皇上對我有意！」
曲悅被烈日炙烤，腦袋暈乎乎的，含糊地嗯了聲，以示回答。
但這恰恰惹來慕瑤的不滿。
她沉着臉行至曲悅跟前，抬手甩去一耳光：「怎麼？真當皇上留下來吃飯是你的功勞？」
曲悅痛到五官緊擰，捂着臉搖頭：「我沒有這麼想。」
她自然流露的脆弱，就連慕瑤見了，也忍不住為之動容。
狐媚子！
慕瑤收回視線，忍不住在心底啐了句。
但眼下，她沒心情再同曲悅多啰嗦，翻了個白眼打發她：「趕緊滾！」
曲悅揉着發疼的臉，退出秋月院。
她一走，慕瑤立馬沖搖扇的下人道：「快去把娘叫來！」
得了消息的宋夫人亦是燦笑如花。
她執起慕瑤的手，輕拍手背，「女兒，要是今晚你和皇上的事能定下來，往後我們一家人就不愁吃穿了呀！」
慕瑤腦海中串入謝棲遲俊朗的面容，心池微動：「會的。」
本來今日命曲悅留皇上晚膳，便是為了試試他的態度。
現在人都留下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宋蘿面露憂色，「萬事不可掉以輕心。」
她環掃過院內，在看見那疊果盤時，有了主意。
她正色看向慕瑤：「這樣，今晚你下廚，好好做頓飯，讓皇上見識你的賢惠。」
慕瑤皺起了臉，「娘，這沒必要吧？」
這本就是慕淵的葬禮，縱使設宴，也該忌大魚大肉。
宋蘿冷笑：「慕淵的死，不就是給我們侯府當跳板的嗎？」
慕瑤想着她的話，是沒錯，但仍煩躁地嘖聲：「我哪兒會做飯啊，廚子做得又太假了。」
宋蘿不以為意：「讓那小賤婦做不就行了？」
慕瑤豁然開朗，「還是您想得周到。」
下人們耳朵都極靈，母女對話霎時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院子。
整個秋月院都在因慕瑤即將入宮為妃而亢奮，但曲悅卻如遭雷擊的震驚。
她正將今日幾件要事說與柳絮聽，對方卻突然叫停。
曲悅好奇地望她：「怎麼了？」
柳絮緊鎖着眉，「皇上向你親自確認了是你邀請他，對嗎？」
曲悅認真地點點頭：「嗯。」
「……」
柳絮頹然地往地上一跌，雙目空洞。
獨自安靜地糟蹋了一會兒頭髮后，才苦笑一聲道：「小姐！您不知道那條規定嗎？」
曲悅自母親去世后，便被父親鎖在家中任打任罵，極少接觸外界。
後來成了親，更是被侯府孤立，無人與話。
她幾乎沒有任何信息來源。
偶爾偷溜上街吃的餛飩，也只顧埋頭吃，生怕回侯府晚了被發現。
她眸中含水，緩緩搖頭：「什麼規定？」
柳絮認真地同她講解一遍。
曲悅被繞得頭暈，快急哭了：「啊？啊？？我沒聽明白，麻煩你再說一次吧，好嗎？」
「……」
柳絮料到了她會是這反應，「簡而言之，皇上估計誤會是你想和他好，所以才邀請他。」
聽着她的猜測，曲悅斬釘截鐵搖頭：「不會的。」
畢竟皇上給慕瑤送了如此多金銀珠寶。
他這麼聰明，大抵也能猜到是誰讓她問的。
而且皇上本就不喜她，又怎麼可能會產生這種誤會？
柳絮瞧着她一副故作鎮定的模樣，閉上眼搖頭。
到手的機會不珍惜，卻偏偏讓給別人，傻得可以。
就在兩人陷入各執一詞的僵局時，嫻院大門被狠狠踢了一腳。
兩人皆是一抖，對視后，柳絮去開門。
門栓落地，外頭人已經迫不及待湧入院內。
來人約莫十五六歲光景，明顯不把曲悅放在眼裡，趾高氣昂入院。
頤指氣使的語氣像極了主子慕瑤：「大白天鎖門，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曲悅站起身，解釋：「姑娘誤會了，只是我不喜歡開門。」
和慕瑤的秋月院不同，她的院里沒有一個下人，因而少了幾分安全感。
再加上「嫻」通「嫌」，這侯府明裡暗裡都在告訴她，她是個遭人人嫌棄的廢物。
基於這兩點，原本極愛開門迎客的曲悅，現在全天閉門，還落了個不親和的壞名聲。
曲悅斂回思緒，對來人微微一笑：「你是剛才妹妹院子里替她扇扇的人，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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