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放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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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下人都在，裴知衍竟有些不自在，拉住宋若棠的手將她往他們的院子帶，等進了院子四下無人才道:「日後莫要說這樣的話了。」
「怎麼?老爺不愛聽嗎？」宋若棠回握住裴知衍的手，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裴知衍站直身子，宋若棠只到他胸口處，她拿手在他心口處畫圈，讓裴知衍更覺心底痒痒，低頭去看她，宋若棠乘機輕吹了一下他的耳際。
輕微顫慄感自耳邊蔓延開，裴知衍呼吸一滯，抬手拉下宋若棠正在自己心口作亂的手，溫聲呵斥:「別胡來。」
宋若棠微微噘嘴，神色有些委屈，「老爺，您凶妾身……」
裴知衍一頓，宋若棠便加大力度，眼睫微顫，再抬眼，美眸中蓄滿淚水，竟看着如此可憐，「是妾身不懂事，擅自近老爺身，老爺斥責也是應該的……」
她說着，後退一步準備離開裴知衍的懷抱，後者卻拉住她的手重新將她拉回懷裡，有些無奈，再開口聲音卻軟了，「不是湊近我的問題。」他抬手拍了拍宋若棠的背以示安撫。
宋若棠抬眼，「那是為何?」
裴知衍抿了抿唇，將她拉入屋內，「那些孟浪之詞，私下與我說就是了，方才還有這麼多下人在……」
裴知衍聲音有些僵硬，宋若棠眉梢微動，表情也變得戲謔起來。
裴知衍坐在凳子上，她走過去輕坐上他的腿，依偎在他懷中，笑道:「原是老爺想妾身私下裡說，那妾身知錯了。」
她湊近裴知衍的耳朵，如一個魅惑人心智的妖精，聲音又嬌又軟，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那，以後妾身就私下裡對老爺一人說，可好?」
裴知衍收緊護在她腰際的手，宋若棠看他緊繃着身體，捂嘴輕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想起，裴知衍一把將她抱起，徑直走向榻，宋若棠驚呼微落，人已經被送到了榻上。
裴知衍伸手將錦被一抖，把宋若棠包裹得嚴嚴實實，後者在被子里扭了扭，沒有掙脫，裴知衍則雙手撐在她兩側，語氣帶着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寵溺，輕輕開口說出二字:「頑劣。」
「哪有?」宋若棠掙扎得臉頰緋紅，不高興的輕哼一聲，「妾身所言句句真心，老爺要是不信任妾身，妾身無話可說。」
裴知衍心底自然是有些高興宋若棠這樣說的，且方才他是被宋若棠的動作弄得有些情難自禁，因而才想及時制止她。
如今宋若棠又說他不信任她，讓他有些無奈，「說什麼胡話。」
裴知衍笑了笑，抬手輕撥宋若棠方才因掙扎而貼在臉頰上的髮絲，「好了，休息吧，莫再玩鬧了。」
宋若棠心口起伏了一會兒，平靜了氣息，靜靜看着裴知衍走到一旁的木架處褪去外衫，她又想到那夜溫泉將二人衣衫打濕，裴知衍換衣的場景。
不知怎的，宋若棠倒有些不自在起來，側身背對着裴知衍，本能的避開他換衣的場景。
裴知衍見她此舉，眉梢微動，也沒說什麼，只慢條斯理的換上裡衣，就在他整理換下的衣物時，手上動作一頓，視線也停留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木桌上放着一件疊好的衣衫，衣領和袖口處都有白色的兔絨，還用金線綉了雲紋，很是華貴。
這件衣衫裴知衍認得，且很熟悉。
裴煜九月份過十八歲生辰時，他送他的生辰禮。
怎麼會在這裡?
裴知衍眸色變化，微微側頭看向背對着自己的宋若棠。
宋若棠聽見身後沒了聲音，有些疑惑的轉身去看，一眼便撞進裴知衍的眼中，她心頭一跳，試探的問:「老爺，怎麼了？」
裴知衍搖了搖頭，走到榻邊坐下，溫聲道:「你今日見着煜兒了?」
宋若棠知道他看見了那邊的外套，怯生生的點了點頭，「今日回來時，妾身在街邊買了些柿餅，剛好遇見長公子。」
她一邊坐起來，一邊解釋，眼裡有些不安，「妾身下車時忘披狐裘，長公子見妾身穿得單薄，便好心將他的外套給了妾身。」
宋若棠拉住裴知衍的袖子，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都變得弱小了起來，「老爺，妾身沒有故意要長公子外套的意思，是長公子……」
她說着，又低下頭，咬着下唇，似乎沒有再解釋下去的勇氣，覺得自己的說辭根本不能說服別人。
一隻手輕放到她肩膀上，宋若棠抬眼，正好撞進裴知衍的眼中，他眼神溫和，聲音也溫潤，「我信你。」
宋若棠一愣，順着他的手撲進他的懷中，抱住他精壯的腰身，聲音也雀躍起來，「老爺真好。」
裴知衍無奈的輕撫過她的背，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紅燭，燭火搖曳，卻映照不出他眼中神情，只有未知的情緒暗涌着。
兩人相安無事的歇下了。
裴煜在回家的路上還回味着宋若棠與自己相遇時的樣子，覺得自己再稍微對她好些，宋若棠一定會像當初那樣對他死心塌地。
裴煜垂眼看着懷中那露出一角的梅花絲帕，抬手將它拿在手中，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公子，宋小姐來了。」一旁的小廝走進來恭敬道。
話音剛落，宋婉瑩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煜郎，怎的今日這時候才回來，害我等得好苦。」
她語氣有些嬌嗔，又有些不滿，但裴煜也沒生氣，轉身對她笑了笑，「今日我父親剛上值，讓我去大理寺交接事宜，因此回來得晚些。」
「裴大人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還要勞煩你啊？」宋婉瑩有些不滿，「這些應該是他自己的事，他好幾日沒當值，倒是苦了煜郎……」
宋婉瑩眼中有心疼之色，復而生氣道:「裴大人也是，煜郎你是小輩，他這個做長輩的也不給你分擔分擔事務，讓你這麼操勞。」
雖知宋婉瑩私下議論自己未來的公爹不對，但她話里話外都在突出裴煜的作用大，倒是給他臉上貼了金，被無形的誇得飄飄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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