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姐姐耳朵好紅
6.42
「姐姐不舒服嗎？耳朵好紅。」
裴江暮突然走下來，站在她身後，手指懸在她耳畔停頓半秒，又克制地收回。
「都怪我站在那裡跟姐姐說話，讓姐姐着涼了吧。」
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悔恨的陰影，腹肌卻隨着呼吸節奏若隱若現。
浴室的熱氣彷彿也跟着蔓延到了這裡，給這場「意外」的色誘披上合理外衣。
孟若朝根本不敢回頭，只覺得耳尖的熱度一路燒到了脖頸，連指尖都微微發麻。
年輕男人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拂過她後頸，帶着沐浴后潮濕的熱意，讓她幾乎要蜷縮起來。
她幾乎要將自己埋在箱子里，彷彿那裡藏着救命的答案。
「姐姐怎麼不理我？」
裴江暮忽然壓低嗓音，無辜的尾音像羽毛搔過耳膜。
他故作笨拙地俯身要來幫她一起找，腰腹的輪廓在浴巾下驟然收緊。
孟若朝倒吸一口氣，趕緊阻止，「不用，馬上就好。」
眼看着她真的要將整個人都埋進箱子里了，裴江暮只好收回手。
只是起身時又「不經意」讓浴巾鬆了一寸。
好在就在孟若朝的神經崩到極致的時候，她終於在箱子角落裡找到了有些皺的睡衣。
「湊合一下吧。」
她將睡衣遞過來時，終於轉頭看他，正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神。
像懵懂無辜的大型犬。
可在她看過去之前，他唇角那抹轉瞬即逝的弧度卻泄露了得逞的愉悅。
孟若朝幾乎是屏着呼吸將睡衣遞過去的。
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溫熱幹燥的掌心皮膚。
那短暫的接觸像一小簇靜電，「啪」地一下炸開在她敏感的神經末梢。
她飛快地縮回手，彷彿那睡衣燙手似的。
「謝謝姐姐。」
裴江暮的聲音依舊帶着那種濕漉漉的、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小動物般的無辜感。
他甚至微微欠了欠身，姿態禮貌得無可挑剔。
然而，就在他彎腰接過睡衣又站直的瞬間，那個「不經意」的動作再次上演。
本就岌岌可危掛在他腰胯間的浴巾，隨着他挺直腰背的動作，又微妙地向下滑溜了那麼一絲絲。
那條危險的人魚線在浴巾邊緣若隱若現，一路向下沒入引人遐想的陰影地帶。
更致命的是，明亮的光線將他寬闊的肩膀、緊緻的胸膛和塊壘分明的腹肌線條照得纖毫畢現。
從發梢滴落到身上的水珠在燈光下閃爍着細碎的光，順着肌肉的溝壑緩緩蜿蜒滑落，消失在白色的浴巾邊緣。
孟若朝只覺得一股更洶湧的熱潮直衝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
她慌忙垂下眼帘，視線死死釘在腳下深色的地毯絨毛上，彷彿能從那複雜的紋理里研究出宇宙的奧秘。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她指尖發麻。
不能看……不能看……
她心裡有個聲音在尖叫，但方才那驚鴻一瞥的畫面卻在腦海里反覆循環播放，清晰得嚇人。
「姐姐，你不舒服？」
裴江暮的聲音適時響起，帶着恰到好處的疑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甚至還往前挪了一小步，縮短了一絲距離。
那股混合着清新沐浴露和年輕男性特有荷爾蒙的氣息再次撲面而來。
孟若朝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後退一步，後背幾乎要貼上冰冷的牆壁。
「沒、沒事！」
她聲音有點發緊，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快速說道：「你趕緊穿上衣服吧，別着涼了。」
她刻意強調了「着涼」，試圖用關心掩蓋自己的慌亂。
也提醒他，或者說提醒自己，他此刻狀態的不合時宜。
裴江暮眨了眨眼。
那雙漂亮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澈，彷彿真的只是單純擔心她是不是不舒服。
隨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又抬頭看向孟若朝。
嘴角彎起一個無害又帶着點孩子氣的弧度。
「嗯，謝謝姐姐關心，不過……」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困擾地低頭擺弄了一下手裡那件有點皺的睡衣。
「這件好像…有點小？」
他微微蹙起眉，表情無辜又認真，彷彿真的只是在探討一個關於尺碼的嚴肅問題。
但孟若朝卻敏銳地察覺到，他拿着睡衣的手並沒有立刻去遮擋身體的意思。
反而像是拿着一個道具，自然地垂在身側。
將他精壯的上半身和浴巾下緊緻的腰腹線條，繼續大方地展現在她的視野餘光里。
「小嗎？」
孟若朝強迫自己將視線聚焦在睡衣上，根本不敢再往其他地方瞟。
「我再找找，應該還有大一點的。」
她再次蹲下身，幾乎是把自己重新埋進那個打開的收納箱里，急切地翻找着。
彷彿那狹小的空間是她此刻唯一的安全堡壘。
她能感覺到他站在一旁，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背上，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專註和熱度。
「姐姐要不…我來找吧？」
裴江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着試探和一點點討好。
他作勢也要蹲下。
「不用！」
孟若朝的聲音拔高了些，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猛地直起身，動作快得差點撞到他。
她抬手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
指尖幾乎要戳到他堅實的胸膛，又在觸及前零點幾秒硬生生停住，尷尬地僵在半空。
「你…你就站在那就好！我馬上找到！」
她語氣急促，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臉卻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裴江暮非常配合地停住了動作。
甚至還順從地後退了極小的一步，重新拉開了那點微不足道的距離。
他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態，嘴角卻噙着一抹難以察覺的、得逞的弧度，快得像是錯覺。
他的眼神依舊幹淨得像初融的雪水，濕漉漉地看着她，彷彿在說：
看，我很乖，聽姐姐的話。
「好，那姐姐找吧，我不動。」
他聲音溫順，帶着點笑意。
孟若朝深吸一口氣，再次埋頭進箱子。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滾燙和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這該死的距離！
即使他退後了一步，那股強烈的存在感和方才視覺衝擊留下的餘韻，依舊牢牢地攫住了她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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