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裴家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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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朝有些想笑,心裡也湧起一股厭惡。
杜豐當她是什麼?
杜氏集團跟她毫無關係,現在出事了,卻叫她去跟顏秋白攀關係?
在杜豐眼裡,她就只是謀取利益的工具。
不過,現在也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所以她抬眸,看向杜豐那張堆滿虛偽笑意的臉,輕輕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
「爸,那如果我沒談成呢?是不是也和杜溪溪一樣,不用回來了?」
杜豐臉上的笑意僵了僵,沒想到孟若朝會突然這麼問。
他幹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
「朝朝,你這說的什麼話,你跟溪溪不一樣。」
「而且你只要好好跟小顏總說說,他肯定會給你面子的。」
孟若朝在心裡冷笑,顏秋白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兩人之間關係彆扭不說,從內心來講,她也不想幫杜豐做這種事。
但她表面上依舊乖巧應道:「好,我儘力。」
說完,她便借口上樓換衣服,離開了客廳。
回到房間,她打開衣櫃,看着裡面那些杜豐為她添置的華麗衣服,又是一股煩躁湧上心頭。
最後,她隨意挑了一件簡約的連衣裙換上。
再下樓時,她在拐角處遇到了上樓來的杜溪溪。
杜溪溪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半邊臉高高腫起,看着十分可憐。
但見到孟若朝,她冷笑一聲,壓低了聲音。
「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得意什麼?又不是她打她的。
孟若朝懶得陪她發神經,瞥了她一眼就要走。
杜溪溪又道:「你也別高興太早了,我們都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若你沒了顏秋白,你下場只會比我更慘。」
這話讓孟若朝的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來,看向杜溪溪,隨後笑了。
「我跟你不一樣,比如說,他要是扇我巴掌的話,我會當場掀桌,而不是遷怒別人。」
說完,也不管杜溪溪怎麼想,直接下了樓。
杜溪溪可能覺得她說大話,但她沒開玩笑。
就算杜豐是她父親,她也不會乖乖挨打。
有人教過她的,受了欺負,就要打回去。
樓下,杜豐正和夏蓮在低聲說着什麼,夏蓮滿臉都是討好的神情。
看到孟若朝下來,她立馬又換上那副虛偽的笑容。
「朝朝,顏家的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你到了那邊好好表現。」
孟若朝沒有回應,徑直走向門口。
剛出門,果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司機看到她,趕緊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孟小姐,顏總抽不開身,讓我來接您直接過去。」
孟若朝以為顏秋白會訂一家餐廳,卻沒想到,司機直接將她送到了一個宴會廳。
她有些狐疑地下了車,看到顏秋白已經等在了門口。
見到她,他眉眼一松,快步走來。
昨夜憤怒和失落交加,讓他輾轉一夜未眠,導致今天他一直頭疼欲裂。
然而此刻見到她,彷彿連痛覺都變得遲鈍。
她素白的裙擺掃過地毯的樣子,像一道月光劈開了他精心構築的理智防線。
「朝朝。」
喉結滾動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他大步上前時險些碰到其他的人,卻在即將抓住她手腕的瞬間硬生生收力。
指尖懸在她腕上三毫米處,像觸碰易碎的琉璃。
「怎麼約在這裡?」
孟若朝仰頭看他,睫毛在臉頰投下鴉羽般的陰影。
見她像個沒事人一樣,沒有提及昨夜齟齬,顏秋白只覺得心臟微微刺痛。
但下一秒,他卻忽然笑了,拇指撫過她耳後碎發。
「下次再玩失蹤,記得把手機充電。」
他示意她挽住自己的胳膊,動作熟稔得彷彿演練過千百遍。
孟若朝想解釋自己沒有玩失蹤,也沒有接到他電話。
但此刻又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她只好沒說話,只低低嗯了一聲,任由顏秋白帶着她踏入金色旋門。
宴會廳里水晶燈折射的光刺得她眼底發痛,香檳塔旁聚集的賓客正熱烈議論着。
「裴董這次把小兒子召回來,怕是要動集團架構了。」
「聽說那位小裴總不受家裡待見,所以才這麼多年,連名字都沒曝光過。」
「什麼啊,那是因為他小時候被綁架過,把裴家嚇壞了,這些年才把他保護得非常好。」
「聽說他今天晚上也會出席,不知道真的假的。」
……
孟若朝這半年從未出席過任何公開的宴會,自然不認識什麼名流。
但她也聽說過海城裴家。
裴家是海城乃至全國商界的頂級門閥,其影響力滲透政商兩界近半個世紀。
作為首批崛起的財團,裴氏以航運起家,逐步構建起涵蓋金融、地產、能源的龐大帝國。
現任家主裴硯庭執掌期間,家族資產已突破萬億,旗下三家上市公司長期位列全球500強。
連杜豐都不止一次在家裡提起過,要是攀上裴家,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不過,她並不關心什麼裴家,什麼小裴總。
空氣里浮動的香氣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她還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
尤其當某位珠光寶氣的太太突然將話題轉向她。
「顏總身邊這位小姐眼生得很……」
顏秋白攬在她腰后的手驟然收緊,如同宣示所有權的烙鐵。
然而,不等顏秋白開口,她倏地抽身,髮絲掠過顏秋白僵在半空的手指。
她自己也沒想到,她會反感顏秋白的親近,竟然到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
「失陪,去補個妝。」
長廊盡頭的露台門虛掩着,夜風卷着一抹松木香灌進她發燙的領口。
正當她靠着柱子平復呼吸時,露台上,傳來壓抑的爭執。
「……他若問起,就說我在忙……」
那道聲線裹着冰碴,卻讓孟若朝渾身血液倒流——好像裴江暮的聲音!
她鬼使神差地貼牆挪近,透過門縫看見裡面人的背影。
一身熨帖的西服裹着勁瘦腰身,後背的立體剪裁使肩線如刀削般利落。
單手插兜的姿勢讓西裝下擺微微掀起,露出定製襯衫的一角袖口,鉑金袖扣在陰影里閃着冷光。
這副樣子,怎麼也跟昨天那個狼狽的流浪小狗無法聯繫起來。
可孟若朝還是覺得這身影很熟悉。
就在她想要看清楚的時候,裡面的人猝然轉身,發出警惕的質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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