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會下蛋的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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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會下蛋的母雞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面前的男人緊緊抱住身體。

  可每一次,溫寶珠還是控制不住的渾身戰慄,每一根汗毛都直直豎起。

  男人握住她的手,微涼觸感的掌心反而讓她更加繃緊身體,僵硬的像是一具冰雕。

  「溫寶珠,把身體放鬆。」

  傅斂一把抱住她的腰,火熱的慾望驅使着吻落下來,她的呼吸很快就亂掉。

  溫寶珠的抗拒和阻礙無濟於事,她只能雙目圓睜着,看着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以及時不時進入視線的男人面孔。

  她時常覺得自己是一口井。

  而傅斂是一位勤懇挖井人。

  情到深處時,他眼神晦暗,用力吻住她的唇,為她的身體進行最後的灌溉。

  ……

  傅斂從不做任何安全措施。

  溫寶珠從不事後立即洗澡。

  兩人在儘快讓溫寶珠懷孕這件事情上,態度驚人的統一。

  他們保持着高度默契,彼此都希望最好這一次就能懷上。

  傅斂並不准備她這裡過夜,來這裡和她做這件事,不過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他站在床邊,西裝、襯衫、領帶熨帖得體,先天五官優越,眉峰與鼻骨流暢俊朗,而氣質是後天身份和地位浸透而獨有的矜貴。

  「明天讓姜姨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繼續堅持調養身體。」

  傅斂向來惜字如金,非必要並不與她做任何溝通交流。

  他看她,像是看螻蟻。

  溫寶珠默不作聲,抬頭迎上他那淡漠的黑眸,忍不住一哆嗦,快速垂下臉。

  傅斂實在太高貴,以至於她甚至不敢多對視。

  她連忙點一點頭,聲音十分微弱。

  「……謝謝傅先生。」

  傅家兄弟倆,傅斂是大哥,傅年是老二。

  港城幾大豪門家族,傅家居首,而傅斂也是最受關注與期待的傅家未來掌門人。

  而傅年和優秀的長兄相比,就稍顯遜色。

  他完全符合普通人對公子哥兒的刻板印象,玩世不恭還喜歡花天酒地,訂婚的前一晚上還在開單身party,結果因為過於激動,猝死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無疑,這件事情是傅家的醜聞。

  傅家想盡辦法壓了下來,就連傅年的死訊也沒傳出去,對外宣稱傅年突發惡疾,送到國外治病。

  整件事處理的十分體面,幾乎沒有任何風聲漏出去。

  唯獨溫寶珠的位置變得尷尬。

  因為,她就是傅年的未婚妻。

  與傅年只有一面之緣、沒有建立任何感情的未婚妻。

  第二面,就是傅年的葬禮上。

  為了不被媒體和狗仔發現,傅年的葬禮進行的十分潦草,來參加的只有傅家人。

  在冰冷漆黑的墓碑前,剛剛喪子的傅家女主人黎文舒用手帕擦去淚水,她冷靜地對溫寶珠說:「你必須儘快為傅年生一個孩子。」

  溫寶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莫非有通靈的本事,還能為一個死人生孩子?

  可黎文舒卻很快給了她答案:傅斂和傅年是親兄弟,他們兩個身上都流着傅家的血。

  紙畢竟包不住火,她必須趕在傅年死訊爆出來之前,跟傅斂趕緊懷上孩子,到時候對外就說是傅年的遺腹子。

  黎文舒面無表情的繼續說:「你是傅家對外公開的傅年未婚妻,只有你最名正言順。不管他是生是死,你身上就背負着為傅年傳宗接代的使命。阿年需要一個流着傅家血脈的子嗣,以後每年忌日,為他祈福、燒紙。」

  大家族最看重血脈的延續,若傅年絕了后,以後清明寒食燒連紙都沒有人燒,在地下怕是要孤苦伶仃。

  可在溫寶珠看來,讓對方頭頂一點綠,傅年也未必能安息。

  黎文舒很清楚知道她的七寸,微笑着告訴她:「寶珠,你母親把你送過來的時候,收了傅家一千萬;還有,她在福城的透析費,還有你外婆後續需要移植的腎臟器官,以及治療費用等等,傅家都可以負責到底。用這些作為補償,你看可以嗎?」

  不愧是豪門家族做派,連這樣殘忍冰冷的威脅與警告,都說的這樣端莊平和,甚至還是禮貌詢問的語氣。

  黎文舒在提醒她為何可以從偏僻落後的福城逃離,被允許出現在寸土寸金的港城,甚至還搖身一變,成為萬眾矚目的傅家准少夫人。

  溫寶珠只覺得齒冷。

  她知道,早在被自己母親用一千萬做交換,答應傅家婚約的時候,自己已經就沒有對任何事有拒絕的餘地。

  這只是一個通知,而非徵詢意見。

  她雙腿哆嗦,為命運恐懼。

  她轉頭用飽含期望的目光看向傅斂,天真以為他這樣溫良如月的君子,一定會言辭堅決的拒絕這一荒唐要求。

  而傅斂微微點了點頭:「如果這是母親的決定,我沒意見。」

  絕望與頹然,像是無邊的黑色潮水瞬間將她包圍,用力纏繞着她的雙腿往下墜。

  ……

  一星期後的清晨,溫寶珠拿着驗孕棒走進洗手間。

  她提着一顆心,一直盯着那根細棒,直到逐漸浮現出一條線,她緊緊閉上了眼,只覺得痛苦極了。

  為什麼還沒有懷上?

  她這一個禮拜里,每天都在喝不同的羹湯還有中藥,喝到她舌頭髮苦嘗不出任何味道;傅斂這一個禮拜里,每個夜晚也會按時出現在她的床上,雷打不動的跟她做着造人運動……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時間太短,還是次數不夠?

  洗手間的門被人敲響,姜姨在外面喊她:「溫小姐,你測出來了嗎?」

  溫寶珠走出來,一臉的失魂落魄。

  姜姨一瞧她這模樣,就知又是沒消息,忍不住哼了一聲,目光難掩鄙夷,明晃晃的羞辱道:「真是只不會下蛋的雞,夫人知道了又要生氣。」

  口中的「夫人」,自然是黎文舒。

  姜姨是黎文舒專門安排過來照顧她的,美其名曰是照顧,更多是監視她的動向。

  姜姨剛來的時候,一開始對溫寶珠還算和顏悅色;後面逐漸窺探到黎文舒對她的態度,於是也跟着對她傲慢起來。

  姜姨眉毛一豎:「都說叫你在腰下面墊個枕頭,結束了以後不要急着用紙去擦——你是不是沒按照我說的做?」

  姜姨不止一次和她傳授「懷孩子」的秘方,有些法子粗鄙又放蕩,幾乎是將她的自尊和顏面往地上踩。

  溫寶珠實在聽得面紅耳赤,小聲辯解:「墊了、墊了的。」

  只是傅斂嫌太礙事,直接抽了丟到地上去,她沒好意思再撿回來。

  「沒用的東西!昨晚的雞湯在冰箱里,餓了自己去熱。」

  沒有好消息能去黎文舒面前邀功,姜姨不耐煩地轉身就走,結果不曾想,竟然迎面撞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傅斂。

  姜姨臉色一白,唯恐他聽到剛才自己的話而有所不悅,連忙慌張辯解:「傅先生,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在替夫人着急……」

  溫寶珠看到傅斂,心口也突地一跳。

  他有這套別墅的鑰匙,進出自然不必敲門;他即便突然出現在這裡,也合情合理。

  男人穿一件深棕羊絨大衣,眉眼仍舊清俊且冷淡,目光朝着她投過去,是一片冷寂。

  他平淡的審視里,總讓她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難堪。

  顯露出的神情麻木好似提線木偶,不知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傅斂注視着溫寶珠,神色毫無波動。

  片刻,他扯一扯唇,冰冷語調從口腔中輕輕吐出:「姜姨不必內疚,你也不算完全說錯。」

作者有話說:

新書出爐,大伙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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