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黑染了白
12.89
傅斂和溫寶珠到的時候，陶藝課開始才剛開始沒多久。
班主任說隔壁教室里有拉胚機和陶泥，他們兩個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嘗試。
溫寶珠擔心會傅斂嫌泥巴臟，剛要搖頭拒絕，傅斂卻先一步答應。
一開始，溫寶珠還想着會不會有陶藝老師來教他們，結果她沒想到的是，傅斂竟然會這門手藝。
「沒玩過？」
溫寶珠搖搖頭，「只是小時候下雨過後，在門前捏泥巴玩過家家。」
傅斂解開袖扣，將袖扣挽高，露出精壯健實的手臂。
溫寶珠：「傅生會陶藝？」
「會一點。」
他坐下來，將準備好的泥揉成一團，隨後將泥團扔在轉檯中間，之後腳踏在踏板上，雙手握着黏土，在旋轉下形成一個圓錐形。
傅斂的手很穩，動作也很嫻熟，一點泥點都沒有往衣服上甩。
溫寶珠驚訝極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傅斂在這一方面竟然也有出眾天賦，玩泥巴也能這樣優雅。
手指修長有力，按捏泥團的手隨着用力而手背凸起青筋，一團原本不規則的泥團，在他的手裡任憑他拉扯揉拽，不能再聽話。
想起那些夜晚，傅斂的大手也是這樣細緻，將她體內的火苗點燃撩撥，直至高峰……
「愣着幹什麼？來試試。」傅斂已經將泥胚弄好，招呼溫寶珠也坐下來試試看。
溫寶珠回神，乖巧坐在他對面的矮凳上，也把袖子挽起來，抬頭看着傅斂，等他下一步指導。
傅斂：「想做什麼？」
溫寶珠真誠發問：「什麼比較簡單？」
她其實沒太多追求，初學者不求能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作品，做最簡單的就好。
傅斂被她的單純直白逗笑，忍俊不禁，咳嗽一聲嚴肅道：「杯子或者碗都比較容易。」
「那我做杯子吧。」溫寶珠煞有介事：「姜姨給我熬的葯每次都很難喝，如果用我自己做的杯子喝，我會好下咽一點。」
傅斂看着她的臉，笑容稍淡些許。
他繼續說：「雙手按好泥團，踩踏板的速度不要太快，等熟悉了形狀以後，手指輕輕往內按，按出杯子內里的形狀。」
溫寶珠按照他的講述開始嘗試，小心翼翼的用力，擔心會出差錯，注意力格外集中，屏住了呼吸。
傅斂觀察着溫寶珠的神色，只覺得她認真起來格外可愛，「接着可以稍微加快速度，拇指去扶內測，小心不要讓泥團歪下去……」
速度一上來，溫寶珠開始手忙腳亂，泥團沒有剛才聽話，開始在轉盤上亂轉起來。
為了不甩得兩人身上都是泥，傅斂急忙伸手，覆在溫寶珠的手背上，將泥團掌控住。
有了他的介入，泥團又變得聽話起來，泥漿沖刷着兩人的手指，體溫相互交換。
與溫寶珠距離很近，清新的薄荷香帶着幾縷花香調，落入呼吸之間。
溫寶珠感覺有點太過親昵，忍不住垂下目光。
轉檯沒停下來，而男人望向她的眼神已經逐漸變得深沉。
「寶珠，看着我。」
「嗯？」溫寶珠抬頭。
兩人一剎那間對視，侵略與純粹視線交融在一起，像濃重的黑染了純凈的白。
誰也沒有再開口。
小小的教室里，有種歲月靜好的平靜。
溫寶珠有點不自在，她本能的剛準備要移開：「傅生……」
傅斂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溫寶珠立刻鬆開了踏板，一雙眼眸不受控制的放大，看着突然逼近的男人面龐。
吻越來越深刻，傅斂感覺到手上的黏膩不適，輕微潔癖讓他無法繼續忍耐，於是短暫鬆開，聲音沙啞：「去洗手。」
溫寶珠頓時心跳加速，她低低應了一聲，從椅子上剛起身，在看到教室門口站着的人時，嚇得動作一僵。
站在門口的周柚雙臂抱胸，像個小大人一樣看着他們兩個，毫不客氣的扯嗓門到：「要約會換個地方咯，這裡是幼稚園！」
——
沒想到親吻會被小孩抓包，溫寶珠有幾分尷尬。
傅斂倒是反應不太大，他動作十分自然，走到洗手台前，將手指上的泥漿洗幹淨。
洗完以後，還招呼溫寶珠也過去洗手。
本來是很尷尬的場面，但因為傅斂太過鎮定自若，以至於氛圍也逐漸平靜下來。
傅斂走到周柚面前，微微彎下身：「之前怎麼教你的，見到人是不是要先打招呼？」
周柚撇撇嘴，看得出來她不是太樂意，但還是乖乖照做：「傅叔叔好。」
「還有她，喊溫小姐。」
周柚看清楚是溫寶珠，怎麼也不樂意叫人了。
「zoey,要懂禮貌。」傅斂沉聲重複一遍。
溫寶珠趕忙走過來制止：「沒關係，不要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周柚有點意外，忍不住又看了溫寶珠一眼。
溫寶珠：「傅先生，能不能讓我單獨和周柚聊聊天？一會兒就好。」
傅斂本身也是答應幫她牽線，恰好此時有電話進來，他便握着手機往外走。
教室里留下他們兩個人。
溫寶珠走到周柚面前，和之前一樣蹲下身子，和她平視：「周柚，我叫溫寶珠。」
周柚別過頭去：「我對你的名字沒興趣。」
小小的人兒，脾氣卻大得很。
溫寶珠仍舊很有耐心，她笑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沒求證事實就怪罪你，是我臆斷。」
她注視着周柚的眼睛，是很鄭重的語氣：「我為我上次的所作所為道歉；你本身是為了伸張正義，卻被我誤會成了欺負同伴，對不起。」
說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舉在周柚面前：「這是我準備的道歉禮物，希望你能接受。」
裡面，是一枚藍色的貝殼發卡，和周柚今天身上的淺藍色海馬毛毛衣很搭。
周柚因她這一連串的道歉行為而感到意外，更沒想到竟然還給她準備了禮物。
自己才八歲，大家都把她當個孩童的年紀；可溫寶珠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是鄭重跟她道歉。
這種被重視的感覺，讓周柚心裡覺得很滿足。
但她還是個傲嬌性子，心裡其實已經原諒了溫寶珠大半，但表面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那你給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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