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誤會大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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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媒人的話有如炸雷響在蘇合樂耳邊,讓她耳朵一陣轟鳴。
曹興文,為什麼會是曹興文?
她以為是何晉啊,這下該怎麼辦?
蘇合樂頭腦一片空白,想解釋,一張嘴卻發現嗓子幹澀無比,根本無法開口。
「曹公子自然是比不過世族貴胄,不知剛剛您親口答應的親事還做不作數?」
劉媒人面上帶着笑,語氣卻帶着淡淡的嘲諷。
蘇合樂攥着絹帕的指尖微微發白,面色漲紅。
她剛剛被騙了親事自然不能作數,她才不要嫁給那個窮書生。
可讓她親口反悔,她又不願意。
蘇合樂只能求助的看向鄧氏,可還沒等鄧氏開口,就聽蘇南笙道:
「什麼比的過比不過的,姐姐向來淡泊名利,從不攀附權貴,劉媒人切莫胡說。」
劉媒人聞言嘴角一撇,面上嘲諷更甚。
「是我之前說安順侯府的事讓阿樂誤會了,既然是誤會自然是不作數。」
鄧氏趕緊解釋。
劉媒人看着依然揚着下頜的蘇合樂,冷哼一聲,道:
「那這次我可得問明白了,蘇大小姐之前以為提親是安順侯府,所以同意了。後來知道提親的是曹書生,又不同意了,是這個意思嗎?」
蘇合樂瞬間白了臉,揚着的下頜終於是低了一點,再次看向鄧氏。
鄧氏一邊示意她先離開,一邊從手上褪下一個玉鐲:
「劉媒人,話不是這麼說的......」
蘇南笙悄悄從花廳退出,看着蘇合樂依然挺直的背影,眼眸深沉。
原來她跟何晉都已經發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可前世何晉明明沒這麼早提親的。
可不管如何,她的計劃都得更快一些。
否則真等那何晉上門,她的餌料豈不白費了?
「二小姐,大小姐竟然認識何二公子?可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呢?」碧桃興奮又詫異。
真刺激啊,原來人前淡漠的大小姐心繫何二公子,可她不是不屑於權貴嗎?
蘇南笙腳步未停:「你會知道的。」
......
偏院內,素墨在外間守着,幾乎不敢呼吸。
整整一個時辰了,裡間一點動靜都沒有,靜謐的可怕。
「素墨。」
素墨身體一抖,深吸一口氣壓住心慌,低頭進入裡間。
裡間花瓶茶盞完好無損,只是落了滿地棉絮。
再往裡看,只見榻上的錦被滿是孔洞,破碎不堪。
再往旁邊看,錦枕,床幃,無一倖免。
「被蟲蛀了,收拾幹淨。」
蘇合樂撫了撫鬢間玉簪,聲音平靜。
素墨趕緊躡手躡腳收拾,沒有一點響動。
「阿樂?」鄧氏的聲音自外間傳來。
蘇合樂先是皺眉,隨即踱到外間,聲音顫抖:「母親!」
聽出了她的委屈,鄧氏心疼不已,質問的話也成了安撫:
「怎麼這般委屈。」
「母親,我以為是安順侯府娶了妹妹還嫌不夠,還要跟我提親,未免父親難為才違心答應,不曾想那媒人如此羞辱於我。」
蘇合樂眼中含淚,卻揚着頭不讓淚掉下來,傲然如白菊。
聞言,鄧氏哪裡還有心思責怪,她趕緊柔聲安慰:
「是那劉媒人誤會了,還霸道無禮,讓我的阿樂受委屈了。」
蘇合樂拭了拭眼角,道:
「母親,你知道我一向不看重門第,若不是劉媒人無禮在先,即便那曹公子家中清貧,我也會考慮他的。」
鄧氏點頭,表示知道。
「若下次有書生上門提親,若真的有才,我一定會答應。」蘇合樂聲音恢復淡然。
總不能還有書生上門吧,不會的。
.......
蘇府外,劉媒人掂着手裡的碎銀,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鐲。
嘴角一撇,拿這點銀子就想封她的口?
她眼睛往上一翻,露出眼白,侯府的二公子啊。
那個蘇大小姐竟然跟侯府的二公子有私情,還真是新鮮。
人淡如菊?
劉媒人啐了一口,大步向前。
......
安順侯府,陳婉容紅着眼眶,語帶嗔怪:
「之前叫你那麼多次都不回來,這次回的倒是快。」
何洵一身暗紫撞色窄袖騎裝,襯金色刺繡護肩,腰間系黑金色腰帶,矜貴又冷肅。
雖然日夜兼程趕路卻無疲色,眼眸依舊凌厲,不怒自威,壓迫感十足。
只是母親紅着的眼眶壓彎了他挺拔的腰桿,面上的冷峻也卸下幾分。
何洵彎腰給陳婉容沏茶,難得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母親是怕我在北境辛苦,但我在那邊一切都好,母親不必憂心。」
「天天就知道說不用擔心,跟你爹一個樣,在西南守了二十年還不回來,連提親這種大事都讓我一個人操持。」
陳婉容似真似假的抱怨。
何洵心裡十分同情被他無辜牽扯的父親,面上卻是沒有表露:
「待我有所成就,父親自然就會卸甲,回京榮養。」
陳婉容白了他一眼:
「然後換你在北境二十年,你兒子再換你回來,質子嗎?」
何洵無聲輕笑,雙手奉上茶盞:「母親慎言。」
陳婉容輕哼一聲接過茶盞,啜飲片刻,才開口道:
「我見過蘇家那姑娘了,人品不錯,我很喜歡,不過人家可能瞧不上你呢。」
何洵正在調整坐姿,椅子有些矮,他一雙大長腿怎麼放都不太舒服。
聞言動作一頓,道:「為何?」
「那我可不知,許是人家不知你品性不放心吧,不如相看相看別家姑娘咱們侯府雖不需要聯姻鞏固地位,但若能娶個貴女也算是錦上添花。」
何洵聞言也不說話,只低頭撥着蹀躞帶上掛着的鞶囊。
見狀,陳婉容唇角微微揚起,心中忍不住得意。
看你這下怎麼往北境跑。
又等了半晌還見何洵說話,陳婉容才慢悠悠的道:
「既然不願意,那就多跟人家姑娘見一見,說不得人家見你態度好就同意了呢。」
她才不要告訴何洵人家已經同意了,也叫他急上一急。
何洵清了清嗓子:「其實到也不是非她不可。」
「哦?那我......」
陳婉容話說到一半,就見何洵起身行禮。
「母親,兒子先回去休息了。」
陳婉容瞪了一眼何洵迅速消失的背影,嘴硬。
何洵出了房門,腳步便慢了下來。
他從鞶囊中摸出個木簪,那木簪小小一支,通體沒什麼紋路,只在簪頭雕了一隻辟邪獸。
何洵骨節分明的大手摩挲着那木簪,唇邊浮起淡淡的笑:「不知我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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