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難道真是她安排的？
8.67
何晉站在李姨娘屋外，腳步踟躕。
這時一直伺候李姨娘的王嬤嬤走了出來：
「二公子，姨娘才剛醒來不久，您就不要再去刺激她了。」
王嬤嬤的聲音很低，似是怕裡面的人聽到。
何晉有些內疚，他沒想到姨娘會生這麼大的氣。
「可是我都說了明日要去提親的。」
「二公子，您好好想想李姨娘的話，她是不會害您的。」王嬤嬤語重心長的道。
何晉伸頭看了看屋內，嘆了口氣，轉身往自己院子走，邊走邊想說服李姨娘的說辭。
姨娘為何就不同意他娶合樂呢，她有什麼不好。
思及此，何晉又想到了王嬤嬤的話，臉色有些不對。
難道今日的事果真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安排？
可他與阿樂相會素來小心，不會有外人知道啊，又會是誰的安排呢。
何晉越想腳步越沉，難道真的阿樂？
......
翌日，何洵被陳婉容喚去了主院。
屋裡，陳婉容斜在美人靠上假寐，裊裊煙氣自她身後的鎏金博山爐里氤氳開，淡淡的檀香氣讓人心安。
几案上的粉彩花鳥紋高足盤裡放着時令水果，又給這屋裡添了幾分果香。
聽見動靜，知道是何洵來了，陳婉容緩緩坐直身體，道：
「後日你裝扮的俊朗些，別整日穿着那烏漆嘛黑的衣袍了，看着就嚴肅古板。」
何洵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黑色外袍：
「為何？」
陳婉容拿起几案上的拜帖晃了晃：
「後日是藥王菩薩生辰，人家南笙姑娘知道我禮佛，約我一起去含光寺拜佛呢，你也去。」
何洵捋起外袍后襟，坐在旁邊的紅木圓椅上：「她約的是母親您。」
陳婉容無奈的看着他：
「約的是我怎麼了，你就不能跟着保護我們，萬一有山匪怎麼辦？」
「這可是天子腳下，含光寺又是出名的佛寺，不會有山匪。」
何洵無心抬杠，卻也得實話實說。
陳婉容深吸一口氣，藉此壓住想打人的衝動：「你去不去？」
「去。」
「算你識相。」陳婉容這才滿意。
想到會再次見面，何洵撥了撥腰間的鞶囊，覺得不如爽快一些，直接讓她嫁給自己。
至於她究竟有沒有心上人，不重要了。
......
侯府偏院屋內，門窗緊閉透不出一絲風來，濃郁的藥味讓人不自覺皺眉。
李姨娘半靠在軟枕上，面色蠟黃，整個人都病懨懨的。
「如今你果然是有主意了，竟然求到她那裡去了，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李姨娘揚着嗓子，試圖讓聲音嚴厲一些，奈何大病未愈，聽着依舊是有氣無力。
「姨娘。」
王嬤嬤趕緊出聲提醒，雖然是在自己的屋子，但這稱呼也還是得按着規矩來，不可僭越。
李姨娘擺擺手，直直盯着垂手站在外間的何晉。
這就是她捧在手心裡養了十七年的兒子，如今為了一個女人求到陳婉容那裡去，他明知道自己最不服的就是那陳婉容。
他還真是知道扎她哪裡最疼。
何晉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滿是不服。
他今日沒有如約去提親，已經算是食言了，若再不想辦法儘快提親，那他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可他也沒有反駁李姨娘，怕把她再氣暈了。
即便隔着床幃，李姨娘依舊看出了何晉臉上的不服，冷聲道：
「既然你執意要娶她，那我也不好再做阻攔，明日我自會派人去蘇家提親。」
何晉沒想李姨娘態度轉變的這麼快，喜不自勝，立刻道:
「既如此，不如現在就派媒人去。」
「我現在這副身子怎麼去請媒人！若那蘇合樂連一天都等不起，那這親不提也罷。」
見何晉一點都不體諒她，氣得李姨娘又是一陣暈眩。
「阿樂自然等得起，明日就明日，多謝姨娘成全。」
何晉也知道剛剛自己太過着急，又惹李姨娘生氣了，急忙安撫。
李姨娘見不得他為蘇合樂高興成這樣子：
「你別高興的太早，這親可以提，但你記着，我不喜歡這門婚事，別指望我會出多少聘禮。」
何晉滿不在乎：
「聘禮不過是虛榮炫耀，阿樂向來不在乎名利，她在意的是我這人！」
李姨娘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何晉卻是不在乎的她的態度，滿臉興奮。
太好了，他終於可以去提親了。
......
夜涼如水，人初靜，屋裡開着窗，風微涼。
蘇南笙坐在燈火旁，細細看着手中宣紙，神情專註。
隨着燈影搖曳，燈火下，她的面容也是忽明忽暗，耐人尋味。
半晌后，蘇南笙將手中宣紙靠近燭火，點燃，扔在地上。
火苗騰起，瞬間燃為一個火團。
蘇南笙看着火團中的宣紙，直到它化為一攤灰燼，不見一點火星。
「二小姐，該歇下了。」
碧桃見蘇南笙直盯着地板發愣，提醒道。
這兩日二小姐窩在屋裡不出門，一直在那裡寫寫畫畫的，看着很是辛苦。
如今好不容易寫完了，卻又一把火將它們給燒了，這是做何？
「嗯。」蘇南笙答應着，身子卻是不動。
見她面容似有沉鬱之色，碧桃道：
「二小姐，你說何二公子會不會不來提親啊。」
她今日可是等了一天，也沒聽那何晉上門，難道他不要大小姐了？
蘇南笙這才抬起頭：
「應該不會，大概是還沒說服家裡人吧。」
李姨娘那人最是看重門第，爭強好勝。
雖不知前世何晉是如何說服她的，但也比如今晚上許多日子。
眼下他們又鬧出這種事，李姨娘怕是更沒那麼容易鬆口。
「啊？昨天他說的那般肯定，我還以為他早就準備好了呢。」碧桃有些意外。
「若真是那樣，他早就會來提親了。」
哪裡還有她們動手腳的機會。
碧桃癟了癟嘴：「大小姐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了。」
因為這兩日都在捋前世的事，蘇南笙才平靜下來的心又被仇恨覆蓋。
如今聽碧桃提起蘇合樂，蘇南笙眼眸陰冷如寒潭。
「這都是她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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