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11.62
「二小姐，大小姐前幾日要將她的那些詩作義賣，然後將銀子捐給善堂。」
碧桃一邊盯着收集提純出來的花露，一邊跟蘇南笙彙報最新的情況。
蘇南笙聞言不由冷笑，若真的想做善事直接捐銀子就好，何必搞義賣這套，不過是博名聲罷了。
她這幾日一直在調製香露，蒸餾提純再蒸餾，總算初見成效，院子里的香氣濃郁到狗都打噴嚏的程度。
看着不停打噴嚏的小狗，碧桃笑道：
「看這雪球，明明一直噴嚏卻還往您身邊湊。」
蘇南笙看了眼趴在她腳邊的拂菻犬，心中一暖，微笑道：
「她得了多少銀子？」
碧桃把接滿的琉璃瓶放到一邊，又拿了個新的琉璃瓶繼續接花露，然後才笑盈盈的道:
「一個銅板都沒有！」
蘇南笙不由看向碧桃，這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蘇合樂的追隨者可是不少，總有幾個痴心不改的支持者才對。
就見碧桃眉飛色舞的道：
「那些書生一個個跟結了盟似的，都說大小姐的詩作堆砌辭藻，華而不實，實在不該拿出來自討沒趣，所以那些詩作竟是一副都沒有賣出去。」
蘇南笙不由一笑，看來是劉媒人起了作用。
這些書生一向標榜「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如今蘇合樂為嫁高門，踩了他們的臉面，自然是要群起而攻之。
蘇合樂終究是被那些成曾經追隨她的人反噬，自作自受。
「不過，大小姐並沒有放棄，她昨日又去了延壽街街頭擺攤代寫家書，都不收潤筆。直寫到酉末才回來，大小姐臨走時還說今日還會去，要連寫七日呢。」
碧桃繼續說聽來的消息。
蘇南笙聞言動作卻是一頓，延壽街嗎？
「延壽街附近的百姓都很感謝大小姐呢，這次大小姐應該能收買了不少人心。」
碧桃言罷看向蘇南笙。
她們好不容易才揭穿大小姐的真面目，眼下怕又要回到從前了。
蘇南笙則是將蒸餾過的花露再次倒入天鍋，繼續蒸餾，然後才道：
「無妨，她寫不了幾日。」
若是蘇合樂今日博得一些感謝便適可而止，那她名聲有可能好轉，可她太貪心了。
連寫七日？她倒是敢誇口。
「也是，延壽街挨着西市最是熱鬧，人來人往的，又被那麼多人圍着，大小姐估計也堅持不了幾天。」
碧桃兀自嘟囔着。
蘇南笙盯着爐火，蒸騰的熱氣中她的黑眸亮的嚇人。
蘇合樂確實沒堅持幾天，但那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
朱雀大街，陳府大門前，蘇南笙等着門房送拜帖回來。
也不知道陳明珠有沒有在府上，她那般閑不住出門遊玩去了也說不定。
正想着聽見陳明珠的聲音了：
「南笙你快進來，我已經吩咐他們了，下次直接帶你去我那裡。」
話音未落，陳明珠便到了蘇南笙面前。
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看到她便覺得心情甚好。
蘇南笙不由一笑，跟她一起進了陳府。
院中飛檐斗拱，一重院落連着一重院落，富麗氣派。
花園裡，迴廊下種着各種花卉，其間還夾雜着金錢草和薄荷，微風吹過，草葉搖動如碧浪，清涼舒爽。
蘇南笙隨陳明珠走到迴廊盡頭，進了雅室。
雅室內的陳設華麗富貴，一架紫檀木綉鳳穿牡丹屏風，一個擺滿金銀器的多寶閣，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方碧玉獸尊。
「虧我拿你當朋友，你竟然不告訴我！」
關了雅室的門，陳明珠立刻大聲抱怨，一刻都等不得。
「我應該告訴你什麼？」
蘇南笙自認跟不上陳明珠的思路，只好直接問。
「你跟表哥的婚事啊，天哪，上次我還讓你給表哥下巴豆！啊啊啊，死定了，死定了！」
陳明珠嘰里呱啦的在那裡鬼叫，嘴上還說個不停：
「我就說他這陣子怎麼老是來我家，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收拾我。」
見陳明珠開始胡思亂想，蘇南笙急忙道：
「明珠小姐，他不知道。」
陳明珠閉嘴，側頭看向蘇南笙：「真的？」
蘇南笙鄭重點頭：「那巴豆我餵魚了。」
陳明珠默默對蘇南笙伸出了大拇指。
蘇南笙撫額，話說，收拾收拾她也不錯。
「明珠小姐，我是來給你送香露的。」
蘇南笙將一直抱着的木匣打開，從裡面拿出兩個琉璃瓶，打開其中一個的塞子，順勢在瓶口扇了扇。
濃郁的山茶香立刻自瓶口逸散開，滿室生香。
陳明珠吸了吸鼻子，點頭道：
「好聞，這是哪個妝粉鋪出的新品種？」
這花香綿密厚重卻不刺鼻，飄散在空中后，似又藏了其他味道的香氣在裡面，醇厚又綿長。
陳明珠出身富貴，自然識貨，立刻就分辨出這瓶香露的不同尋常。
見陳明珠滿意，蘇南笙自是高興：
「這是我親手做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陳明珠一臉詫異：「你還會做這個？」
說着，她又打開另一個琉璃瓶，裡面是牡丹香露，香氣飄出來后陳明珠頻頻點頭。
「明珠小姐喜歡就好。」
既然能入陳明珠的眼，那自然也能得其他貴女的喜歡，她的香露也就沒白做。
陳明珠示意人將香露收起來，隨後道：
「剛剛都給我嚇傻了，你還沒說為何不告訴我，你和表哥在議親。」
蘇南笙無語，這問題怎麼還繞回來了。
見她不說話，陳明珠不以為意，反而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就不說了，不過你猜，今日還有誰在我家？」
看着陳明珠那促狹的笑，蘇南笙無奈：
「你表哥？」
陳明珠雙手一拍：「答對了！」
蘇南笙假笑：
「明珠小姐，要不咱們再談談這香露，你還喜歡什麼味道的，我再做些給你。」
「不用不用，我偷偷把表哥叫來怎麼樣，你們兩個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私會，多刺激啊。」
陳明珠雙眸亮晶晶的，亮的蘇南笙沒眼看。
「不怎麼樣，不要叫。」
「南星，去把大表哥請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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