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羅湘從頭至尾都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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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羅湘從頭至尾都在撒謊!

  崔宅柴房。

  柴房門被推開時,崔春娘已經只剩下半口氣。

  崔春娘躺在潮濕的稻草上,得像條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嘴角掛着血絲,每一次呼吸都發出碎裂般的「嗬嗬」聲。

  崔錦棠站在門口。

  一身鵝黃色窄袖勁袍,袖口滾了極細的金線,一動便晃出碎金點點。

  她抬手,指尖緩緩撫過冰冷的刀背。

  「你把阿朝葬在了何處?」

  聲音不高,卻像冰棱墜地,冷漠得嚇人。

  崔錦棠來京城,除了為了柔姐姐之外,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尋回阿尋、阿朝這對親姐弟。

  他們是崔春娘的親生兒女!

  當年崔錦棠念着崔春娘是她的親姑姑,不肯出錢替她還債。

  卻不料崔春娘為了湊齊賭資,先是將阿朝的心肝脾全都變賣給醫館,到最後連個全屍都沒有。

  再是把發燒重病的阿尋買入青樓。

  毫無人性可言!

  這也是崔錦棠心底不可觸碰的痛楚。

  崔春娘費力地仰起頭,腫脹的眼縫裡透出一點惡意的笑:「我說了……你肯放我一條生路?」

  「我只問一次。」

  崔錦棠半蹲下來,刀背貼上崔春娘的臉,慢條斯理地往下刮,血珠順着刀鋒滾進稻草。

  「你若不說,我便讓你連死都湊不齊一副骨頭。」

  崔春娘喉頭滾動,臉上刺骨的疼痛令她尖聲嘶叫:「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的都找不到阿朝!我要讓一輩子都尋不到他,後悔死——」

  她挑釁的話未落,崔錦棠已反手一肘。

  刀柄重重撞在崔春娘肋下,骨頭裂聲清晰可聞。

  崔春娘慘叫未出口,又被崔錦棠掐着下頜按回地面。

  她俯身,聲音輕得像耳語:「再拿阿朝威脅我一次,我就把你的舌頭釘在棺板上,讓你陪他一起發爛。」

  崔錦棠嫌惡地鬆開手,指腹在崔春娘衣襟上隨意抹了抹,像拂去塵灰。

  崔春娘抽搐着咳血,血點濺上崔錦棠鵝黃色的袍角,暈開一片殷紅。

  崔錦棠垂眸,靴尖碾了碾她的膝蓋。

  斥聲:「說不說!」

  崔春娘渾身抽搐,眼底一片死志,抖着嘴唇,終於從齒縫裡擠出三個字:「鷹……愁……澗……」

  崔錦棠聽完,手中匕首往她面前一擲。

  那聲聽得崔春娘眼淚奪眶而出。

  她哭喊:「錦棠!我可是你的親姑姑啊!」

  「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啊!」

  崔錦棠站起身,背對崔春娘,聲音淡淡,囑咐門外的侍衛:「在找到阿朝的屍體前,給她留一口氣。」

  門外侍衛領命。

  崔錦棠跨出門檻,連背影都透一分決絕。

  柴房裡,只餘下崔春娘斷斷續續的喘息,像被割斷的弦。

  隨後傳來一陣嘈雜嘶啞的哭聲。

  ——

  柳衣巷,裴宅。

  午後的日頭毒辣,正廳卻冷得結冰。

  廳內寂亮,白貓正蜷在烏木高案角旁,金頸牌晃出一點晃眼的金光。

  羅湘手中端着一隻鎏金小盒,裊裊而入。

  她的神情有些小心,聲音卻是甜膩:「照臨,你今日還未曾進午食吧?」

  裴照臨淡淡掃過她,忽然問了句:「這貓,愛吃什麼?」

  聞言,羅湘笑着打開盒蓋,從裡頭拿出一塊切成魚形的鮮蒸肉,香氣四散。

  她拿出一碗,先蹲下放到了白貓的旁邊:「照臨你記得么?我們把松子撿回來后,它頭一回吃的就是這種魚糕——」

  白貓被羅湘嚇了一大跳,渾身貓毛炸起,弓起身,沖着羅湘便發出一聲低低的喵叫聲。

  羅湘頓時愣住。

  裴照臨彎腰,將白貓抱起,放在腿上,摸摸貓腦袋,好半晌才叫它不再繼續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他的指尖在貓牌上輕輕一彈。

  「當——」

  金石脆響,如斷冰墜地。

  「它叫發財。」

  裴照臨語氣淡如水。

  羅湘手腕一抖,碗中的湯汁險些濺出。

  她勉強牽唇,眼圈迅速暈紅:「這是我私下為松子……發財里取的乳名。怕你嫌嬌氣,才沒敢讓你聽見。」

  「發財從小到大就愛生病,奶娘說賤名好養活,我才擅自改了名。後來照臨你失了憶,我想着這只是件小事,便也沒解釋。」

  裴照臨未語,只抬眸看着羅湘。

  那目光平得沒有一絲波紋,卻像一泓深井,把羅湘看得整顆心都在一點點往下拽。

  羅湘此刻很慌,她根本不能從裴照臨的神態中看出來,他是否是恢復了記憶!

  一想到給她葯的那人,信誓旦旦地說絕不會讓裴照臨恢復記憶,羅湘這才勉強穩住心神。

  羅湘的聲音更軟:「照臨,你不喜歡,我以後不叫便是。可它到底是我親手撿回來的……」

  「它是我從西營馬廄抱回來的。」

  裴照臨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當時它餓得啃韁繩,頸上已掛『發財』銅牌。」

  羅湘指尖一緊,盒蓋「啪」地合上,湯汁濺在她的袖口,濕出一片狼狽的暗色。

  裴照臨垂眸,指腹掠過貓背,嗓音溫溫涼涼。

  「再編故事,只會讓你更難看。」

  再回府之前,裴照臨早向螢蘭問清了發財的來歷。

  與羅湘所說,毫無一絲相似處。

  直到剛才,羅湘也無半句實話。

  羅湘僵在原地,淚珠懸在睫上,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發財貓尾高高揚起,尾尖正對她,輕輕一甩,像在驅趕多餘的灰塵。

  看着發財,裴照臨的眼中暈出些許的笑意。

  他摸了摸發財的下巴,淡聲道:「既有錯,就該重新為發財正名。」

  羅湘倉皇地抬起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

  午後,在日頭最毒的時候。

  下人們在正堂前青石板上擺了張矮案,案上鋪紅紙,還有金漆筆。

  而矮案的對面,在長廊下,坐在椅子上的發財將毛茸茸的尾巴墊在身下,身旁還擺放着一大缸冰塊,還有侍女為它撐傘遮陽。

  而羅湘被裴宅管家請至,暴晒的案桌前。

  「羅姑娘寫吧,」管家客氣道,「大人說了,姑娘要寫滿一百張『發財』為其正名。若寫錯一字,姑娘還需從頭再來。」

  婢僕環立,眾目睽睽之下。

  羅湘氣得渾身發抖。

  此舉這無異於是當眾打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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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到瘋批權臣,成婚前他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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