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公子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12.07
重回大廳，螢蘭尷尬地都不知道看哪裡。
裴照臨垂眸：「她不願見我，也屬正常。」
螢蘭張張嘴，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解釋來。
她只能道：「大公子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裴照臨淡淡掃了她一眼。
自覺說錯話的螢蘭，頭埋得更低了。
好吧，看來大公子理解不了。
「那便等她病好了，我再上門拜訪。」
螢蘭忙不迭地點頭，更是直接側開身，歡欣鼓舞地用動作催着裴照臨趕快離開。
裴照臨：「……」
就在裴照臨即將離開崔宅的那一瞬，眼尖的螢蘭忽然看見門前停着的馬車上，突然露出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發財正懶洋洋地舔着爪子。
而它的背後好像有人在刻意推着它似的，整隻貓都往前挪了一點。
發財轉動腦袋，沖着垂落的馬車帘子，頗為不滿地喵了一聲。
「發財。」
聽到男主人的聲音，發財這才大發善心不計較，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跳入裴照臨的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毛茸茸的腦袋就這麼窩在裴照臨的手臂上。
「它它它它——」螢蘭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丟了那麼久的發財，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了？！
見到熟人的發財，還會甩一甩尾巴，就算是回應了螢蘭喊它的名字。
裴照臨從荷包中掏出一枚小魚乾餵給它，話語淡淡，可聽着，總讓人覺着意有所指。
「昨日看見畫上的發財，想着崔姑娘應當也很是想念發財。今日正巧休沐，卻不想崔姑娘竟意外病了。」
「如此不湊巧，看來也只得下次才能讓崔姑娘同發財見面了。」
說罷，裴照臨抬眸掃了眼螢蘭，看她只站在原地為難地撓了撓頭，也沒敢回去重新稟報。
——看來今日是真不想見他了。
裴照臨抱着貓，折身便上了馬車。
無能為力的螢蘭，欠身道：「恭送大公子。」
——
把阿尋哄睡去后，崔錦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才螢蘭好像和她說……
裴照臨來了？
崔錦棠頭一轉，絲毫不關心。
就是聽到螢蘭說起發財時，崔錦棠舀湯的手一頓。
螢蘭還以為崔錦棠後悔了，忙安慰道：「姑娘若是想見發財，好好同大公子說，想來大公子定然不會拒絕姑娘的！」
可是。
就聽崔錦棠咬緊后槽牙，氣道：「真是誰養的就隨誰的性子，一人一貓全來氣人！」
她連愛吃的甜食都沒胃口了，往旁一推，怒道：「今日你推的好！若再有裴照臨的人來，全都給我拿棍子打出去！」
螢蘭茫然地「啊？」了聲。
——
翌日一早，崔錦棠便梳妝打扮，熟稔地從偏門溜進了謝柔的鳳儀宮。
已過了頭三個月，謝柔的胎算是穩了下來。
崔錦棠咬着核桃，隔空看着謝柔的肚子，突發奇想：「柔姐姐，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謝柔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面容柔和，聞言輕笑出聲：「都還沒顯懷呢，你這丫頭便想着男孩女孩了？」
「宮中皇子多，一個兩個鬧騰地要死。還是女孩好，乖巧可人。」
崔錦棠狠狠咬了口核桃。
謝柔柳眉微挑，她同嬤嬤對視了一眼。
嬤嬤笑着打趣：「看來這幾日姑娘是同裴大人生氣了。」
謝柔微微一笑，腦海中忽然浮現宮宴那日，裴照臨對羅湘關切照顧。
她握住崔錦棠的手，親切問詢：「受什麼委屈了？」
把核桃丟回瓷盤，崔錦棠嘆了口氣：「他失憶前，裴盈總說他偏袒我，當時不以為意。現在看着他過分偏袒人，心裡怪不是滋味的而已。」
謝柔心下如明鏡似的，她勸解。
「莫要傷懷。你還年輕，正是花容月貌的好時候。裴大人不行，你換一個便是。」
崔錦棠被她這話逗笑出聲：「姐姐說的是。」
見她終於露出笑臉來，謝柔也算鬆了口氣，轉而問道：「前兩日青雲書院的院長書信給我，你送來的那個學子，最近不見了？」
面對謝柔，崔錦棠並未隱瞞：「阿尋是我親侄女。前些日子與我那姑姑撞見了，這才告假了兩日。」
「說起來還要擾煩姐姐，同那院長說一聲，別對阿尋多加照拂，我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她。」
謝柔點點頭：「院長是我的親信，左不過是說一句話的事。」
「還有一事，姐姐可派些人幫我在鷹愁澗尋一墳？」
謝柔蹙眉，但還是先應了下來：「你要尋誰——」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從門口跌跌撞撞進了一名宮女。
滿臉驚恐與害怕，「噗通」一下便跪倒在了謝柔的跟前。
大聲哭喊着：「娘娘救命啊娘娘！」
嬤嬤快步走上前，斥責道：「哭什麼哭？發生了什麼事，快說。」
謝柔被崔錦棠扶着起了身，語氣溫和：「起來回話。」
宮女抽抽搭搭，起了身。
崔錦棠眼尖，看見她濕了大半的衣裳，想着外頭也沒聽見雷聲，問道：「你掉池塘了？」
宮女一邊流着淚，一邊點頭，解釋道：「方才奴婢與桃雨一同去御膳房拿娘娘今日的膳食，路過御花園時，不小心撞上了咸福宮的嘉貴人。」
「桃雨手中端着食盒，行禮就晚了些，嘉貴人便要將桃雨與奴婢沉塘！」
說到這，宮女渾身都在發抖：「桃雨氣不過還嘴了一句，便被嘉貴人直接杖斃！奴婢會浮水，這才僥倖留了一名，而桃雨、桃雨她……」
謝柔跌坐在綉凳上，面色蒼白。
桃雨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謝家奴。
說是家奴，但謝柔也早已將桃雨視作了自己的妹妹！
崔錦棠忙扶穩她，側首問詢：「那桃雨的屍身呢？」
宮女低着頭抽泣：「等奴婢重新爬上來時，就見兩名太監已扛着桃雨的屍身，往亂葬崗的方向走了。」
聞言，謝柔頓時怒火上涌，她起身，咬牙：「本宮要見皇上，皇上現下可在何處？」
嬤嬤忙道：「這個時辰，皇上應當是在御書房。」
「擺駕！」
崔錦棠不放心謝柔，趕忙戴了個面紗便急匆匆地趕上。
可謝柔大着肚子在御書房前苦等了一個時辰，太監總管也只傳來了皇帝的一句斥責。
「貴妃謝柔御下不嚴，自今日起，幽禁鳳儀宮一月，罰俸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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