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師同窗
12.73
徐清風將一本厚厚的新生手冊遞給了她，笑道：「沈師妹，歡迎正式加入萬象書院。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會帶你去領課表和分班。」言罷，徐清風擺擺手，瀟洒地轉身融入了書院的人流之中。
沈淬玉拾起那件制服，指腹摩挲過柔軟的布料，一種奇異的歸屬感在心中悄然蔓延。
萬象書院的生活，就在這一片人間煙火和雲端仙境的交織中拉開了序幕。
稍微簡單收拾了一番房間，沈淬玉便拿出了新手手冊開始翻看，結合通識符中看到的一些信息，她總算是弄懂了萬象書院的規則。
萬象書院的學制通常為四年，但也不乏個別冷門專業，如巫蠱等，因為學的人少，學習資料也就少，需要大量的積累，會比旁人多一年，是五年學制。
萬象書院採取學分和積分制度，學分關乎畢業，積分則與弟子們的「天地玄黃」四個等級相同。
作為萬象書院的新生，需修滿一定的學分才能順利畢業，學分則是通過課程獲得，課程大抵分為三類——大課、必修主課和選修小課。
所謂大課，是指山、醫、命、相、卜這玄學五術的基礎概論課，作為修行根基，同一年級的所有學生無論派系，都必須學習這五門課，每門五學分，四年統共需要修滿一百學分。
除此之外，學生們還要選定一門主修功法——此乃未來安身立命之本，選定之後就不能再輕易改變，選擇需要慎之又慎。
主修課每年都有，隨着年級上升，精度和難度也在逐年加深，每年佔二十學分，四年便是八十學分。
沈淬玉在主修課的目錄上略掃一眼，毫不猶豫地圈中了「過陰通靈」這門課。
餘下的便是五花八門的選修小課，從丹藥辨別再到奇門陣法，從鬼魅譜系再到幽冥律法，可謂是包羅萬象。
每位學生每年需要選滿兩門選修課，四年下來也就是八門，一門選修課及格，便可積攢十學分，統共八十學分。
沈淬玉計算了一下，若想從萬象書院順利畢業，需得足足修滿二百六十學分！
她將那本厚厚的新生手冊往旁邊一扔，直挺挺地往身後榻上一躺，整個人放鬆地呈現出「大」字型。
窗外星河璀璨，似亘古長明，沈淬玉喃喃感慨，這萬象書院還真是進來容易出去難，看來她的畢業之路還很漫長啊......
..........
次日清晨，沈淬玉換上了那身象徵身份的弟子服，梳了一個簡約利落的單螺髻，在銅鏡前欣賞了一番。
不得不說，書院的裁縫審美屬實不錯，這身衣裳既不失氣度，又便於活動，穿上之後竟頗有幾分仙氣飄飄的意味。
徐清風準時前來，引領沈淬玉前去教室。
一枚溫潤的玉質手牌遞來，牌子上工整刻着「沈淬玉」三個字，右下角還有一個小小的「黃」字標記，代表的便是天地玄黃的最末等級。
徐清風道：「這是身份牌，記得隨身帶好，日後出入書院、食堂和借書都得用它。」
此刻正是上課十分，書院小徑上人影稀疏，二人不多時便來到了講學堂。
還未進門，便聽到一道沉穩的老者嗓音，拖長了聲調傳來：
「——故此，世間之靈大可分為二：生靈與死靈。生靈者，陽壽未盡，魂魄偶離，尚可歸殼。死靈者，陽壽已盡，肉身已朽，從此再不屬於陽間。然死靈又分善靈與惡靈，善靈往往為壽終正寢者，並無太大執念，徘徊數日便入地府，重入輪迴；而那惡靈，則憑靠一口怨氣死撐，固執滯留人間，滋生事端......」
初秋暖陽透過軒窗，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淡淡的桂花香甜摻雜着書卷氣縈繞在空氣之中。
講台上，身着一襲長衫的老先生髮須皆白，正捧着書卷，眯眼講得盡興。
教室下方卻東倒西歪地坐了七八十人，眾生百態。
有以書掩面，與周公下棋的；有支着下巴，神遊天外的；更有膽大的，借着左手邊堆砌如山的書卷雜物遮擋，與鄰桌竊竊私語，交換着最新出爐的八卦趣談......
老先生的音韻平和，催人入睡，偏偏他每講幾句就要下去巡視一番。
所過之處，學生們被他盯得發毛，便稍稍坐直些，可待他走過，身後的學生便又癱軟回去，任由困意蔓延。
「啪——」
梨花木製成的戒尺猛地抽在講台上，將台下眾學子嚇了一個激靈！
「我方才講到哪兒了？」
「呃.....」
教室內安靜一瞬，眾學子都紛紛低下了頭，一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哼！」老先生不滿地掃視一圈，冷笑道：「誰沒抬頭我叫誰！」
此話一出，數十個腦袋跟向日葵似地猛地揚起，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老先生：.......
「我教了這麼多屆學生，你們真是最差的一屆！」老先生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看看你們的師兄師姐，何時像你們這般散漫......」
「害，又來了，連台詞都沒變過。」台下角落，有學子微微一笑，迎着周遭一眾好奇的目光解釋道：「別信！先生年年都是這一套詞！鄙人不才，正是去年沒考過，來重修的！」
老先生正要發作，一陣利落卻不失禮節的敲門聲將其打斷，滿室學子一齊轉頭望去。
只見門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穿着嶄新弟子服的少女，晨光勾勒出了沈淬玉柔和的面部輪廓，明眸皓齒，亭亭玉立。
一時間教室內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先生好。」迎着一眾探究的目光，沈淬玉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弟子禮，聲音清越。
徐清風上前同老先生輕聲交談了幾句，老先生點了點頭，對沈淬玉道：
「既是新同學，便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
沈淬玉從善如流地來到教室前方，她的聲音不大卻很是清晰：
「在下沈淬玉，年十七，等級黃階，主修過陰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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