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玄學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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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淬玉也很驚訝於有人主動和她搭話，她唇角微揚，柔和地答道：
「現在人正多呢，我待會兒再去。」
得了回應，崔蕊明顯鬆了口氣，語調都輕快起來：「那我也不急，咱們等會兒一塊兒去瞧？」她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格外討人喜歡。
少年人的友誼總是來得簡單純粹，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交個朋友」，二人便逐漸打開了話匣子，迅速熟絡起來。
崔蕊望着沈淬玉發間那枚瑩潤的珠花，真心讚歎道：「你這珠花做得真精巧，上面的珠子晃起來還會閃呢！」
沈淬玉只覺得面前的姑娘格外可愛，應是比她小上一兩歲。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初次遇見柳如煙的場景。「走失多年」的柳如煙當時躲在柳家父母身後，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喚了一聲姐姐。
沈淬玉當時極為愧疚，此後儘力彌補柳如煙，殊不知一切都是謊言……
沈淬玉回過神來，對崔蕊笑了笑，而後從荷包里取出了一枚式樣相仿的珠花，遞到崔蕊面前：
「我正好多了一枚，送你。」
崔蕊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她看得出這枚珠花做工精緻，絕非尋常物件，自己的家境普通，收了這般貴重的東西，日後怕是沒什麼能回禮的。
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這太貴重了，我......」
沈淬玉立即明白了她的顧慮，溫聲解釋道：「這是我閑來無事時自己做的，不值什麼錢。我只是覺得它很配你，若不嫌棄，你就收下吧。」她的目光真誠，不摻半分雜質：「況且朋友之間，何必計較這麼多呢？」
崔蕊這才放下心來，感動地接過了珠花：「真好看！謝謝你淬玉！」
她愛不釋手地把玩片刻，當即喜滋滋地別在自己的髮髻上，還輕輕晃了晃腦袋，笑得更燦爛了。
從那日後，崔蕊上課時總會悄悄在旁邊給沈淬玉佔個座，下課也常挽着她的胳膊一道去膳堂。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待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崔蕊才拉着沈淬玉來到榜單之前查找自己的分組。
找了好一會兒，還是崔蕊率先找到了沈淬玉的名字，激動地對她擺手：「誒誒，你在這兒呢！」她的手指順着名單往後挪，嘴裡念叨着：「讓我看看你的隊友都有誰......裴聿、東方曉、鍾笙晚....？！」
目光掃過那幾個名字，崔蕊的嘴角下意識抽了抽，喃喃道：「你怎麼會和這幾個....呃，特別的人物分到一組......」
她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怕打擊了沈淬玉剛入學的熱情，最後只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沈淬玉的肩膀，露出一幅「你自求多福吧」的複雜表情。
沈淬玉被她這嬌憨模樣逗得有些想笑，目光在榜單上掃了一眼，卻驟然定格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面色一凝。
柳如煙。
這三個字像一根冰冷的針，瞬間刺破了沈淬玉所有輕鬆的情緒。
崔蕊注意到了沈淬玉的不對勁，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疑惑道：
「柳如煙？你認得她？」
沈淬玉壓下心底翻湧的寒意，微微頷首，語氣聽不出波瀾：「算是舊識。」
經崔蕊一說，沈淬玉才知曉，原來柳如煙早在萬象書院六月招生時就憑藉玄女轉世的名號大出風頭，成功被錄取。
後面的事情沈淬玉都知道了，柳如煙回京后因故被沈府責罰，在農莊內禁閉了整整三個月，才沒有及時來開學。
如今三月的禁閉已過，這個曾奪她功勞、害她性命的人，很快又要和沈淬玉共處在這片天地間了。
「照這麼說，柳如煙在報名當日就已測過靈力等級，她是什麼級別的？」沈淬玉問道。
「說來也奇怪，」崔蕊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她身為玄女轉世，卻只得了黃階。但是據她自己說，是因為轉世之人體質特殊，靈力尚未完全蘇醒......」
沈淬玉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拍了拍沈淬玉的肩膀。
沈淬玉下意識回眸，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張凶神惡煞的鬼臉面具！
那面具刻畫地極為傳神，惡鬼獠牙外翻，怒目而視，一股原始的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幸得沈淬玉過陰通靈多年，心神早已被錘鍊得遠超常人，除了最初入門幾年會被惡鬼嚇到，之後的她已練就了面不改色的能力，即使偶爾被嚇到了，也可以憑藉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佯裝無恙.....
此刻，崔蕊被嚇得尖叫了一聲，沈淬玉只是略向後退了一些，仰頭仔細打量面前這人。
那帶着鬼面的高大身影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即大手一伸，利落地將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張五官分明的俊臉。
這男子身形挺拔，寬肩窄腰，皮膚呈現出健康的麥色，墨色衣衫遮不住其流暢的肌肉線條，健碩卻不顯笨重，安靜站着的時候，反倒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
「對不住對不住！」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聲音洪亮：「方才在那邊看熱鬧，忘摘面具了，嚇到你們了。」他劍眉飛揚，鼻樑高挺，不笑時有些兇悍，笑起來卻露出一口大白牙，意外地爽朗憨厚：「你是沈淬玉對吧？我們被分到了一組！」
沈淬玉的目光從他手中的惡鬼面具掃視到脖頸上的獸牙項鏈，猜測此人多半不是正統的道法門派，倒像是某種崇尚力量和古老祭祀的流派。
「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東方曉，」男子聲音洪亮，帶着南地特有的爽朗口音，他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膛，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南楚來的，巫儺派第十九代嫡傳弟子！」
巫儺？沈淬玉心中一動，她自然知曉此派，巫儺又稱鬼戲，崇力尚勇，擅長請神驅鬼，其歷史可追溯至上古時期，只是近百年來式微，幾乎絕跡，沒想到今日竟能見到一位如此年輕的嫡傳！
沈淬玉認真觀測了一下東方曉的靈力，發覺此人竟是靈力充沛，為何會與她和裴聿分到一起？
「幸會，」沈淬玉暫時壓下了心中詫異，笑問道：「哪位是鍾笙曉？」
東方曉面容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朝某個方向隨意一指：「諾，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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