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和諾諾到底是什麼關係？
13.1
祁珩冷冷地勾唇，漆黑的眼底像是淬着寒光。
「你很清楚周雅薇試管生下諾諾就是為了能嫁進祁家，你也知道這些年周雅薇對諾諾的疏忽和冷漠，你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
你不是為了我好，只是為了能繼續控制我，讓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滿足你的掌控欲，以此證明你雖然婚姻失敗，卻是一個好母親。」
電話那頭，祁夫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雅薇到底哪裡不好了？你和她才是門當戶對！」
再次開口，她的語氣變得疾厲尖刻，「你是祁家的繼承人，你的夫人就該是雅薇這種大家千金，難道你還想着那個上不了檯面的賤女人嗎？」
她的聲音像是尖銳的指甲刮擦黑板，難聽又刺耳，祁珩直接掛斷了。
桌上的午飯一口沒動，他也沒有了一點胃口。
看了看行程表，下午三點，有重要訪客。
現在的時間是十二點半。
祁珩起身，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祁總，你要去哪裡，我來開車吧。」陸行知很有眼力見地跟了上來。
「不用你跟着。」
車子緩緩地停靠在了紫竹嘉園小區的門口。
他再一次抬頭，看向六棟七層的窗口。
窗戶是打開的，白色的窗紗在微風中飄動。
他坐在車裡，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墨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倏地，他笑了起來，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麼。
那個女人既薄情，又倔強，壓根就不領他的情。
手機鈴聲響了，是祁老太太打來的視頻電話。
視頻里，老太太愁眉苦臉，把諾諾拉到了鏡頭前，「諾諾，你自己跟爸爸說，好不好？」
諾諾來到她身邊，原本是很乖的，和保姆相處的也很好。
可到了晚上，小傢伙躲在被子里一直哭。
她忙把孩子摟在懷裡哄，問怎麼了。
一問孩子的眼淚就更止不住了，一直哭着要找媽媽。
諾諾的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抽抽搭搭地開口道：「爸爸，我想媽媽了，你帶我去看看媽媽，我不和媽媽說話，我只要看看她就好了。」
祁老太太目光犀利地盯着祁珩，「阿珩，諾諾說的媽媽是誰？」
反正不是周雅薇。
她早就看出來了，孩子跟周雅薇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恨她就不錯了。
祁珩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目色冷沉沉的。
「媽媽就是貓貓，貓貓就是媽媽。」
諾諾一邊抹眼淚一邊跟祁老太太解釋，「媽媽在幼兒園裡扮演貓貓，我和爸爸還有媽媽合影了。」
祁老太太聽得一頭霧水，「你說的是幼兒園的老師嗎？」
「不是老師，是媽媽！」
諾諾很着急，「媽媽保護我被電動車撞了，我生病媽媽來醫院看我，給我喂飯，哄我睡覺，媽媽還是公主，很溫柔很漂亮的公主。」
祁老太太皺了皺眉頭，突然豁然開朗。
「阿珩，你又談了個女朋友，是不是？諾諾這麼喜歡她，你把她領來給我瞧瞧！」
能關心愛護諾諾，把諾諾當成親兒子，才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孫媳婦。
不是親媽也沒關係。
「爸爸，你在車上嗎？你是不是要去看媽媽呀，可以讓我看一眼嗎？」
諾諾的眼睛里閃着淚花。
五歲，正是黏人的時候。
而溫舒槿表現出來的母愛，是周雅薇從未給過諾諾的。
祁珩微笑，「諾諾乖，等下爸爸找到媽媽，就給你打視頻電話，好不好？」
「好的，爸爸，那你快去找媽媽吧！」諾諾止住了哭聲，小臉綻開了期待的笑容。
掛了電話，他下車，進了小區。
樓道里沒有電梯，樓梯狹窄，滿是灰塵，有好幾層的聲控燈都不亮，大白天也陰森森的。
這就是溫舒槿住了好幾年的地方。
走上七層，他愣了一下。
入戶門是開着的，屋子裡幾乎搬空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正慢吞吞地打掃衛生。
「先生，你找誰？」
房東老太太看到祁珩，吃了一驚。
她上下打量着這個陌生英俊的男人，西裝革履，腕錶上鑲着鑽石，氣質清冷矜貴，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
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老破小。
「住在這裡的人呢？」
「搬走了，今天上午才搬走的。」
房東放下掃把，把入戶門開大一些，示意祁珩可以進來，「先生，你是來找小溫的嗎？」
祁珩站在玄關處，朝裡面看了一眼。
不足四十平米的空間，其中一個卧室是客廳隔出來的小單間，廚房衛生間轉身都困難，整個空間都還沒有他家的衛生間大。
他的心口悶悶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們為什麼突然搬家，您知道嗎？」
房東嘆了口氣，「先生您是認識小溫的吧，那丫頭太漂亮了，身邊也沒個男人保護，被壞人給盯上了。昨晚有個醉漢砸門，威脅小溫，嚇得姐妹倆一宿沒睡。小溫報了警，可小區沒有監控，不好抓人，警察擔心那人還會來，建議她們搬走，這不，姐妹倆連夜收拾了東西，一大早就搬走了。」
祁珩的拳頭猛地攥緊。
房東繼續嘀嘀咕咕，「說來也奇怪，這一片治安一直都挺不錯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醉醺醺的色鬼，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也不知道我這房子還能不能租出去了。」
「您知道她們搬到哪裡去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祁珩站在玄關的陰影里，身上彷彿籠罩着陰沉沉的冷氣。
「今晚我住這裡，您開個價吧。」
房東愣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五百夠嗎？」
「不用不用，你給一百塊就行了，我這也不是什麼五星級酒店。」
祁珩還是堅持給房東五百塊，從房東手裡拿到了鑰匙。
房東拎着垃圾袋下樓了。
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這裡的安靜，無端令人煩悶。
拿出手機，給陸行知打去電話，「我給你個地址，你晚上叫兩個人過來蹲守，若是有人砸門，當場就把他抓住，問清楚是誰派他來的，不說就打，尺度你自己把握。」
掛了電話，他推門走進主卧。
八九平米的空間，雖然破舊，但是幹淨整潔。
驀地，他看到床頭櫃的一個抽屜拉開，裡面靜靜地躺着半張照片。
他彎腰拾起。
照片里的人是他自己。
他一眼就看出，這是幼兒園開學典禮那天，和諾諾，還有扮演成橘貓的溫舒槿一起拍的。
他被剪掉了，溫舒槿和諾諾的那半張被拿走了。
祁珩攥緊了照片，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疑問，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強烈。
溫舒槿，你到底和諾諾是什麼關係？
嘴上說着不在乎，為什麼要把照片留下？
諾諾的出生證明上，生日是六月份。
兒科專家說諾諾是早產。
如果真的是早產……
他的心跳驟然加速，指尖顫抖着，在手機屏幕上翻找着溫舒槿的電話號碼。
有電話打進來，是老宅的楊媽。
「少爺，不好了，夫人她突然暈倒了，正在送醫院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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