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這一切，分明是她的東西
5.1
「是那兩個丫鬟弄的。」
聽說那兩個丫鬟又是刨土又是施肥的，本來體體面面的二等丫鬟，在楚玉那愣是幹了苦力的活。
而且對楚玉還沒有絲毫怨言。
姜凝安嗤笑一聲：「這就是她的人人平等？」
活都讓別人幹了，這是哪門子的平等？
孟春聞言也笑：「也就能糊弄糊弄傻子了。」
姜凝安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明天，咱們去看看那花兒種得怎麼樣。」
——
這晚，姜凝安睡得格外安穩，不過同在一座府邸的楚玉卻是輾轉無眠。
她又讓系統檢測了好幾遍，但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姜凝安徹底失控，原因不明。
不過系統也說，目前失控的只有姜凝安，其他角色沒有異常。
也就是說，她這個女主的地位依舊是不可動搖的。
想到這兒，她才稍稍安心，勉強睡着。
但是沒過多久，就被小翠搖醒了。
「姑娘，郡主來了！」
楚玉登時睡意全無。
姜凝安怎麼會突然過來？
來不及想太多，楚玉連忙起床換衣裳。
院子里，姜凝安正負手而立，看着那沿牆而種的花。
牆皮斑駁，但被一叢叢長勢極佳的牡丹掩蓋，不見絲毫蕭瑟。
「楚姑娘還真是會享受，又是姚黃又是豆綠……從哪弄來的？」
兩個眼生的丫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僵着臉道：「這跟郡主沒關係吧！」
她們兩個是剛被楚明派過來的，一個叫豆蔻，一個叫佩蘭。
姜凝安看了她一眼，便繼續轉過頭去看那些花兒，倒是孟春開了口：「出現在長公主府的東西，你們敢說跟郡主無關？
何況，這些都是稀罕的品種，可不是大街上隨便就能買到的，說來也巧，我記得長公主府的花房就有這種牡丹，這些……不會是從長公主府的花房挪來的吧？」
佩蘭剛想說話，卻被豆蔻扯了一把：「回郡主的話，奴婢們也不知道這花是從哪來的，是有人放到門口，奴婢們只是移進來而已。」
聽了這話，姜凝安不由看了她一眼。
楚玉身邊竟然還有正常人，難得。
這時，楚玉出來了：「花房的管事嬸嬸人很好，這些是她送給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姜凝安轉頭看去。
楚玉不愧是話本女主，膚如羊脂，泛着健康的光澤，瓊鼻挺秀，玉面桃腮，不施粉黛也能稱一句絕色，眼角眉梢不經意間透出的溫婉更是動人。
姜凝安笑了：「這可是宮裡的人花了許多心思才培育長大，又仔細挑揀，只有上品才能被送過來，放在外面說是價值千金都不為過，本郡主要送誰都得好好做打算，她一個下人，說送就送了？」
這長公主府上，能做主的人還真是多呢。
見楚玉不說話，姜凝安接着道：「楚姑娘自從住進長公主府，又是占我的院子，又是用我的花，連聲招呼都不打，我心眼小，看你不順眼，可怎麼辦呢？」
姜凝安的語氣雖然淡淡的，但是話裡帶着十足威脅的意味。
楚玉朝她看去，竟然笑了：「為了幾盆花，郡主就要把我趕出去？郡主難道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
「本郡主的脊梁骨硬得很，不怕被人戳。」
「讓我住在這兒是叔父的意思，郡主難道連自己的父親也不放在眼裡嗎？」
「本郡主都站在這兒了，答案還不明顯嗎？」
似乎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楚玉的目光越過姜凝安的肩頭，看向她的身後：「叔父，您來了。」
將楚玉的得意盡收眼底，姜凝安轉頭看去，不咸不淡地喚了聲「父親」。
她淡定得很。
「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楚明沉着臉，大步走了過來。
他手裡提着一個精緻的食盒，隱隱有股飯香從裡面傳了出來。
姜凝安挑了挑眉。
她喊了楚明這麼多年的父親，還從來沒吃過楚明專門帶的飯呢。
平日里，即便她主動去找楚明，迎接她的也只是冷漠的敷衍，結果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楚明也是會關心人的啊。
楚明有着身高帶來的天然的壓迫感，此時又面帶怒容，壓迫感更盛。
但是還不等他走近，一道黑影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姜凝安身前，將楚明帶來的壓迫感徹底隔絕開來，甚至有反壓之勢。
最後，楚明在離林寂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你這暗衛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瞧父親這話說的，方才您那氣勢，我都怕您對我做什麼，更何況是林寂呢。」姜凝安漫不經心地道。
楚明一噎。
他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楚玉，深吸了口氣道：「凝兒，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她跟她娘分隔兩地，也實在是不容易，你的母親也不在你身邊，你最該體諒她了。」
姜凝安冷嗤一聲：「我為什麼要體諒她？
她要不想跟她娘分隔兩地，回去就是了，現在又為什麼要留在我母親的府上，用着我的東西？」
何況，這根本不是什麼牡丹花的事兒！
早些時候，她追着許臨川跑，不僅把禮義廉恥丟了個幹淨，楚玉更是趁虛而入，把整個長公主府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裡。
直到最後，自己被關在這府上最不起眼的角落等死，而楚玉呢，住着本該屬於她的梧桐居，當真成了這府邸的主人！
可這一切，分明是她的東西！
「凝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楚明眉頭緊皺，「不過就是幾叢花，你何必要把人逼到這種地步？若是你母親看見你這般小氣的模樣，還不知道會多失望！」
楚明滿眼失望地看着她。
「母親」兩個字，猶如一根利針，狠狠刺入姜凝安的耳朵。
姜凝安身子微晃，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一絲血色也沒了。
見她這樣，楚玉眼底有快意一閃而過，她上前兩步，扯住了楚明的衣袖：「叔父，您別這麼說姐姐，姐姐看我不順眼，我走就是……」
「走什麼，你又沒犯錯，」楚明將楚玉拉到自己身後，「凝兒，這是你妹妹，你把她趕到下人房，她不計前嫌是她大度，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
見姜凝安的臉色如此難看，楚明嘆了口氣：「你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讓我好好教養你，如今你變成這樣……凝兒，你現在回頭為時不晚啊！難道非要讓你母親知道，你如今長成了這般咄咄逼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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