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是自找的
6.67
楚玉看着狼狽至此的許臨川，面色複雜地朝他搖了搖頭。
她剛才一直在暗處，聽到了門房和丫鬟的話，便知道姜凝安不會來。
許臨川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要是從前，只怕他只是經過長公主府，姜凝安也得纏上來，而如今，她竟然真的不來見他？
許臨川已經淋了好一會兒的雨，此時身上脫力，竟直接倒在地上。
楚玉蹲下身扶住他，看着許臨川眼中真切的失落，不由愣住。
與此同時，系統機械的聲音在楚玉腦中響起——
【請宿主注意，重要男配許臨川對姜凝安的好感度由-100提升至0，請宿主合理規劃行動，完成任務：控制鎮國長公主府，獲得積分！】
楚玉瞳孔一縮。
怎麼會這樣？！
姜凝安都這麼狠心了，怎麼許臨川的好感還不降反升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等楚玉想清楚，原本遠遠看熱鬧的百姓們已經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許臨川到底怎麼樣了，要不要送醫館。
楚玉看着失神的許臨川，咬了咬牙，手腕一翻，便將一枚藥丸投進了許臨川口中。
藥丸入口，許臨川瞬間失去了知覺。
「臨川哥哥！」
一道凄厲的聲音從傘面下傳出，下一刻，楚玉手裡的紙傘驟然落地，將昏迷的許臨川露在了人前。
「天吶！許探花暈倒了！」
「快快快，有沒有大夫啊！」
百姓們亂成一片，甚至想直接把許臨川抬到醫館，卻被楚玉哭着攔下：「不行的，臨川哥哥剛剛說了，今日不見到郡主，他死也不走！諸位，能不能請你們幫我們想想辦法，讓郡主出來一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起看向那莊嚴華貴的鎮國長公主府，卻半晌沒有動作。
這誰敢上啊？
但是耳邊姑娘的哭聲如此凄切，眾人雖然不敢上前，也終究是忍不住替她開了口——
「許探花畢竟有功名在身呢，郡主只是出來見一面而已，有什麼不行的？」
「就是啊！以前明明是郡主追着許探花跑，現在許探花好不容易回心轉意，郡主又裝什麼呢！」
「有什麼比許探花的命還重要啊！就請郡主出來，見許探花一面吧！」
百姓請命，門房當真頂不住這樣的壓力，只好又轉身去傳話。
沒過一會兒，姜凝安就來了。
她頭頂遮着一把油紙傘，腳踩彩屐，身後丫鬟護衛隨行，即便下了這麼大的雨，但她一路過來也依舊是從容不迫，甚至連裙擺都沒濕。
她一身威儀，居高臨下地看着一身狼狽的楚玉和許臨川，眼底帶着幾分嘲諷。
這位一直如天邊明月的女主，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真是豁得出去。
還有許臨川，淋了這麼一會兒雨就不行了，真是丟人。
她一露面，場面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楚玉凄切出聲：「郡主，臨川哥哥為了見你一面，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你怎麼能如此狠心，現在才來見他啊！」
她話音一落，周遭的百姓都紛紛跟着打抱不平，好像許臨川是他們親兒子似的。
但姜凝安並不惱怒。
她靜靜地聽着百姓們宣洩了不滿，待他們都安靜下來，姜凝安才開了口：「諸位聚集於此，為了兩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對本郡主口出惡言，是嫌命長嗎？」
她的話裡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下一刻，府兵攜刀現身，眼神裡帶着殺氣，好像只待姜凝安一聲令下，便會揮下屠刀。
他們冒犯在先，即便姜凝安真的要打殺他們，以當今聖上對姜凝安的偏寵，只怕也不會說什麼。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天吶……
他們是失心瘋了不成？！
撲通一聲，有人跪在了地上，其餘眾人如夢初醒，也紛紛跪下求饒。
「諸位能有這樣的熱心快腸，本郡主其實深感欣慰，諸位今日能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這般出頭，日後也能為了別人仗義援手，只是做事不能盲目，要是僅憑着所謂的一腔熱血莽撞行事，到最後恐怕會害了自己。」
姜凝安的目光落在楚玉身上。
「楚姑娘，你說許探花對我念念不忘，那你現在與他肌膚相貼，又算什麼？」
百姓們紛紛朝着楚玉看過去。
只見楚玉坐在地上，將許臨川攬在自己的懷裡，這樣親密的動作，恐怕只有新婚的夫妻才做得出來！
察覺到百姓們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奇怪，楚玉連忙道：「我只是關心臨川哥哥！」
姜凝安唇角微勾：「依本郡主看，你臨川哥哥也樂意讓你關心，你們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既然如此，又把本郡主牽扯進來做什麼？
更何況，之前許探花是怎麼說本郡主的，又對本郡主做過什麼，不必我一樁樁一件件地重複一遍吧？」
之前許臨川對她可是一百個看不上，當着外人的面說過不少難聽話。
什麼寡廉鮮恥、專橫跋扈，這種背着人才能說出口的話，許臨川從前可是當着姜凝安的面說的！
眾人回想一番，又覺得姜凝安這麼晾着許臨川，好像也不過分了。
人家堂堂郡主，能受得了這樣的糟踐？
落到這一步，都是許臨川自找的！
楚玉臉色煞白，卻仍強撐着道：「但是郡主之前對臨川哥哥，明明是一心一意的呀！」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楚姑娘管天管地，還能管得着本郡主的心意？」
這一番話，直接把楚玉懟得說不出話來。
姜凝安只是一個女配，為什麼這麼難纏啊？！
見楚玉說不出話了，姜凝安抬了抬手。
下一刻，府兵們便齊刷刷地朝着百姓們走去。
長公主府的府兵都是壯漢，又身披輕甲，腰佩長劍的，壓迫感十足。
百姓們見他們逼近，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但府兵們走到近前，卻給百姓們一人塞了一錠銀子。
孟春揚聲道：「這是郡主賞你們的熱心快腸，但是還望各位日後做事之前擦亮眼睛，不然要是好心辦了壞事，甚至為此丟了性命，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了！」
百姓們起先有些惶恐，但是當他們將銀子接在手裡，又聽着孟春的那番話，紛紛回過神來，對着姜凝安磕頭道謝。
「多謝郡主，草民記住了！」
「多謝郡主！」
姜凝安微微側頭，便有府兵上前，讓百姓們起身，自行離開。
還給他們一人塞了一袋熬薑湯能用得到的材料。
姜凝安又看了一眼坐在滂沱大雨中的楚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就在姜凝安準備轉身離開，繼續享用撥霞供的時候，眼尾的餘光一瞥，突然見着不遠處的樹下，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只是多看了一眼，林寂便已經上前，把想要離開的人給攔了下來。
過了會兒，林寂帶着那人過來了：「郡主，是宣平侯府的江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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