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憑空消失
18.01
月落日升，不管這世間出了多大的事，這自然規律也不會改變。
一早起來，姜凝安只覺得睜不開眼睛，叫人拿了銅鏡過來一看，只見她的兩隻眼睛又紅又腫，簡直不忍直視。
好在孟春早就有所預料：「郡主，奴婢叫人冰好了帕子，您再躺一會兒。」
姜凝安看着她：「你這眼睛也腫得厲害。」
「奴婢沒事兒，」孟春眨了眨眼，「好着呢。」
姜凝安躺了回去。
很快，丫鬟把帕子送了上來。
孟春小心地將其蓋到了姜凝安的眼睛上：「郡主，昨晚的事，都是奴婢的不是。」
帕子冰冰涼涼的，瞬間就驅散了眼睛的不適。
「跟你有什麼關係，」姜凝安道，「難不成，你是跟楚玉和許臨川串通好了？」
「那自然沒有！奴婢一直都跟在郡主身邊，怎麼可能會有時間跟他們二人串通呢，再說了，奴婢也不稀罕！」孟春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怪你。」
「要不是奴婢，郡主也不會去臨江樓，就不會……」
「跟你無關，」姜凝安道，「別想那麼多了。」
她不懷疑孟春的忠心。
在那場夢裡，林寂和孟春為了保護她，一個去刺殺楚玉，一個去殺許臨川，當然，他們最後都沒有回來。
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已經足以見得林寂和孟春的忠心了。
再說了，昨晚的事歸根結底是因為她輕敵。
誰也怪不了。
想起昨晚的事，姜凝安的眉頭又微微皺起。
她一覺起來，本來以為自己會像以前一樣，因為見不到許臨川就暴躁不安，但是並沒有。
可見她昨晚被控制的情況只是暫時的，一定是楚玉或者許臨川做了什麼。
許臨川……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問題只可能出現在楚玉身上了。
楚玉身上一定有很不同尋常的東西。
看來，她得找個機會好好試探試探。
過了一刻鐘，姜凝安起身，眼睛的紅腫便已經盡數消退了。
姜凝安滿意地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之前江野不是說要辦詩會嗎，時間是不是快到了？」
孟春點點頭：「就在明日了。」
見姜凝安若有所思，孟春忍不住道：「郡主，您不會想去詩會吧？」
「是啊，長這麼大也沒去過，」姜凝安道，「既然有這機會，怎麼能不去湊湊熱鬧呢。」
「郡主……」孟春忍不住着急，「您昨晚才……再休息幾天吧！」
如今的孟春，簡直對這種集會要有心理陰影了。
姜凝安瞥了她一眼：「你怕什麼，林寂，到時候多帶些人，要是楚玉或者許臨川來了，把人攔住不就行了。」
孟春眨眨眼。
這樣……可行嗎？
林寂已經應下了。
見她一臉沉思，姜凝安忍不住笑道：「怎麼，難不成被嚇一嚇，往後一輩子就不出門了？」
孟春只好嘆了口氣：「奴婢明白了。」
林寂深感肩頭任務沉重。
——
姜凝安剛用過午膳，二門上的丫鬟突然來報，說德善過來了。
姜凝安過去一看，見德善跟以前一樣，帶了整整一車的禮物，不過跟往日不同的是，他手裡還捧着一封聖旨。
「這是什麼？」
德善樂呵呵地道：「恭喜郡主！」
說着，德善把聖旨往前一遞。
下人們跪了一地，暗衛們也從暗處現身，恭敬地跪在地上。
不過姜凝安接旨是不必跪拜的，她像是接了個再隨意不過的物件一樣，把聖旨接了過來。
打開一看，姜凝安頓時驚着了。
皇帝竟然下旨，把她的郡主封地翻了一倍！
鎮國長公主雖然故去，但是皇帝感念舊情，叫姜凝安在持有郡主封地的基礎上，繼承了鎮國長公主的封地，現在，皇帝又要把她的郡主封地再翻一倍，哪朝哪代也沒有權勢這麼鼎盛的郡主啊！
「舅舅那恐怕很快就要熱鬧起來了吧？」
「害，那御書房天天人來人往的，就沒有清靜過，郡主不必多憂！」
其實今天，皇帝連下了兩道聖旨。
一道是給姜凝安封地翻倍，另一件，則是以結黨營私，大不敬之名，廢了他的探花身份。
所以啊，最近御書房且有的熱鬧呢。
姜凝安失笑：「那勞煩德善公公回去以後，幫我謝謝舅舅。」
「是。」
德善離開以後，姜凝安把聖旨給了孟春，叫她仔細收好。
——
本來林寂正忙着布控詩會，結果天一黑，又被姜凝安叫了出來，安排了一個更重的任務。
「你去，殺了楚玉。」
林寂默了默：「……郡主，這麼突然嗎？」
明明姜凝安白天還好好的，好吃好睡一臉陽光，這殺心是怎麼突然動起來的？
姜凝安點點頭。
也不算突然，她其實想了一整天了。
楚玉的手段太過玄乎，甚至能在她思緒清晰的時候，強行操控她的一舉一動，這已經不能用尋常手段解釋了。
楚玉是女主，有什麼都不稀罕，既然如此，既為了試探，也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氣，要動手就狠絕一點，若事情成了，以後就再無後顧之憂，若不成，那她也沒什麼損失，日後面對楚玉的時候，也能多加幾分小心，
百利而無一害啊。
「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林寂應聲離開。
長公主府雖然大，但林寂閉着眼睛都知道怎麼走。
很快，他悄無聲息地到了楚玉住的下人院中。
院中燈火盡滅，顯然住在這兒的人都已經休息了。
他靠在楚玉的卧房窗外，聽着裡面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
為保萬全，林寂將一支迷香遞了進去，又等了一會兒才翻身而入。
林寂的腳步很輕，甚至比楚玉的呼吸聲更輕。
一刀刺在床上，林寂的瞳孔卻陡然一縮——
床上根本沒人！
他轉頭看去，除了他剛翻過來的那一扇窗戶半開着，其餘的皆緊閉。
這怎麼可能？！
他不信邪，在屋裡翻找了一通，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給搜了一遍，卻都沒有看到楚玉的身影。
他明明是聽見了屋裡的動靜，確定屋裡有人才進來的，那麼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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