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向來護短
18.79
江野本來在御書房，剛得知了這邊的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
對上姜凝安隱隱帶着戲謔的眼神，江野依舊面不改色：「讓郡主見笑了。」
宣平侯夾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滿腦袋疑問。
他怎麼覺得，這兩人好像挺熟的？
雖然方宛瑤還在的時候，曾跟鎮國長公主定下了各自孩子的交情和婚事，不過姜凝安出生以後，大部分時間都是養在宮裡的，沒跟江野有過什麼往來啊？
還不等宣平侯想清楚，江問蘭已經開了口：「還說呢，你要做這麼大的事，也不跟家裡商量商量，詩會說辦就辦，銀子說給就給，你到底有沒有把爹爹放在眼裡啊！」
江問蘭聲音不小，周遭有許多人朝這邊看了過來，結果江野壓根不搭理她：「郡主怎麼過來了？」
「來長見識。」
這話一出，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堂堂一個郡主，來這地方長見識？！
宣平侯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郡主，您就別開玩笑了。」
「你看本郡主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姜凝安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宣平侯陪着笑，說不出話來。
據他剛剛得到的消息，這位已經是有史以來權勢最盛的郡主，沒有之一，他這個侯爺在姜凝安面前，還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
「不過就是幾兩碎銀子的事兒，還堂堂侯府呢，不夠丟人的，」姜凝安說話間，全然沒給宣平侯留半分面子，「林寂，叫人去問問這詩會辦下來要多少銀子，本郡主出。」
她話音剛落，宣平侯連忙道：「不成不成，這詩會都已經打着我們侯府的名頭辦起來了，哪有讓郡主您出銀子的道理呢！
何況這點銀子對侯府而言，也真的不算什麼，郡主莫要破費了！」
姜凝安挑了挑眉：「哦？現在又不覺得那些銀子有多重要了？」
「郡主說笑了，今日能見郡主駕臨，在下還覺得詩會不夠盛大呢！」
姜凝安嗤笑一聲：「行了，本郡主喜歡清靜，無關人等就退下吧，別耽誤了本郡主長見識。」
宣平侯連忙應聲上前，扯住江問蘭就把她往外帶。
那父女二人離開以後，江野上前為她引路，帶着她去了一個安靜的涼亭，又叫人把周遭的紗簾都放了下來，如此便可不被外人的視線打擾。
姜凝安頗為感嘆：「你家還挺熱鬧。」
「讓郡主見笑了。」
姜凝安倚在美人靠上，眼神裡帶了幾分調笑：「江世子要是這麼缺銀子，不如為本郡主做事，本郡主給你開月例銀子，如何？」
江野對上她的目光：「為郡主做事，不需要銀子。」
江野眼珠漆黑，向來都是叫人看不透的，不過此時，姜凝安卻能一眼看進他的心裡去。
那裡，是對她毫不掩飾的赤誠。
姜凝安微微一愣。
江野是答應了？
「不用替本郡主省銀子。」
江野還是搖頭：「郡主有事儘管吩咐，我必全力以赴。」
姜凝安深深地看着他：「不過你這場詩會，說到底也是為了本郡主而辦的，銀子本郡主給你補上。」
江野想說不必。
今天的這件事，只是江問蘭的藉機發揮，侯府再怎麼落魄，也不會揪着那幾百兩銀子不放。
但是不等他拒絕，姜凝安已經又開了口：「你不是說要為本郡主做事嗎，既然如此，自然不能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分了你的心，對吧？」
江野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都聽郡主的。」
很快，詩會開始。
才子們爭相吟誦詩句，只為奪得魁首。
江野聽着，有時也忍不住點頭。
這寒門學子中，也有不少實力不可小覷的。
江野正準備問問姜凝安的看法，一轉頭才發現，姜凝安已經睡着了。
孟春正毫不意外地上前，往她身上蓋了條毯子。
江野：……
以前就聽太子說過，姜凝安沾書就倒，教她功課的時候，帝后二人甚至被氣得輪番去長公主靈前告狀，本來還以為太子是誇張了，今日一見才知道什麼叫名副其實。
他一邊這麼想着，一邊坐得離姜凝安更遠了些。
這涼亭之外，有不少人正好奇地往裡頭看，姜凝安的名聲剛剛才有所好轉，跟他扯上關係不是好事。
——
正午時分，姜凝安悠悠轉醒。
餓了。
詩會上是有宴席的，不過姜凝安不準備在這兒吃。
「江世子要是不嫌棄的話，跟我一起回去？」
江野點點頭。
二人一同離開，回了長公主府。
走到半路，馬車突然停住了。
緊接着，姜凝安聽見了外面的聲音：「世子，夫人今年是半整數的生辰，連老夫人都特意趕過來了，兩日後家宴，夫人說請您無論如何也回去一趟。」
「……知道了。」
聲音落下，馬車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長公主府門前，姜凝安下了馬車，道：「你外祖母過來，辦一場家宴倒是沒什麼奇怪的，要不要本郡主陪你回去，給你撐撐場子？就當是還了你的人情。」
江野搖了搖頭：「郡主的人情，我不準備用在現在。」
姜凝安一愣。
她怎麼覺得，江野已經想好怎麼用那個人情了？
二人一起進了府，叫人把午膳擺在了花廳。
姜凝安直接在靠近門口的位子坐下了：「今天看你妹妹那樣，你在你家的處境也不太好，兩天後你能應付得過來嗎？」
「在擔心我嗎？」
對上江野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姜凝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你可是本郡主的人。」
她向來護短。
聽到她的回答，江野臉上閃過一抹笑意：「能應付，郡主不用擔心。」
說完，他低下了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凝安覺得他唇角的那抹弧度更大了。
真是奇怪。
這時，下人把午膳端了上來，姜凝安便也沒空去想江野到底是笑了還是沒笑，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吃飯上。
江野道：「許公子被陛下褫奪了探花之名，貶為庶人，這件事郡主知道嗎？」
姜凝安挑了挑眉：「怎麼回事？」
江野把許臨川的罪名一說，姜凝安便知道皇帝這是在為自己出氣。
還得是她舅舅待她最好了！
就在姜凝安心中歡喜，連胃口都好了很多的時候，孟春快步走上前來：「郡主，楚玉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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