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是自由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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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這湯味道可還喜歡？」溫妤見裴深將雞湯喝得一滴不剩，當即眯着眼睛笑起來，看上去格外滿足，「阿深要是喜歡，以後我就經常燉些雞湯可好？」因為姬雲卿這幾日的針對，裴深已經累得不行。
此刻被溫妤送來的一碗雞湯感動得不行，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點頭應下，「嫂嫂的手藝自是最好的。」
溫妤被他誇得臉紅，將食盒收起來后也沒有立刻離開。
見狀，裴深有些不知所以，他挑眉看向溫妤，有些疑惑，「嫂嫂還有什麼事嗎？」
她沒急着作答，反而是走到了桌案旁，眼神有些好奇和心疼。
「嫂嫂在看什麼？」裴深心情頗好，從身後將溫妤抱住，他依戀地將頭靠在溫妤肩上，笑意吟吟地開口詢問，享受着這難得地和諧氛圍。
談吐間地熱氣噴在溫妤耳邊，惹得她有些發癢。
她輕笑兩聲，縮了縮脖子想躲，「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事讓阿深這兩日這麼勞累。」
她說着側過頭，臉頰掃過裴深下巴，又被胡茬剮蹭，惹得她秀眉微蹙。
「阿深，有些扎皮膚了。」
溫妤嬌嗔般抱怨一句，隨後從裴深懷中掙脫，又滿目心疼地仰望裴深。
她踟躕一會，忽然像是想到一個好點子，「阿深，我幫你將鬍鬚刮一刮可好？就算是勞累，也不能疏於整理，這叫同僚們看了像什麼話？」
「好啊，嫂嫂替我刮。」裴深這會正高興，自是百依百順。
他眼中滿映着溫妤的模樣，好似眼前之人便是此生至寶。
可聽他真的答應下來，溫妤又皺了皺眉頭，「可是我那沒有合適的工具，我先將碗放到廚房去，然後去你屋中拿來可好？」
「你告訴我放在哪裡就好，我不會翻動你的東西。」
裴深笑意更深，似乎溫妤這副苦惱的樣子讓他更為喜愛了。
他輕輕頷首，喉間溢出一聲「嗯」，算是允許。
得到許可，溫妤顯得更開心些，又湊到裴深耳邊，「我們現在是不是有些太親密啦？畢竟我身為你的寡嫂，本不該和你走得這般近。」
她嘴上是這樣說，神色卻像是偷腥的狐狸，狡黠又透出竊喜。
裴深聞言失笑，眸中神采奕奕，「嫂嫂跟我都已經坦誠相見那麼多次，進我房間算什麼？只要嫂嫂願意，我的一切都是嫂嫂的。」
【寶寶別說了，我們演一集好不好？】
【裴小狗接單嗎？接一下我的孤單】
【樓上簡直是甘寧轉行配鑰匙】
【啥意思】
【寧配嗎？】
「真的？那若是日後你有了夫人，我又該如何自處啊？」溫妤故意刁難，眼中帶着逗弄。
沒想到裴深聞言居然當真思索起來。
可想來想去，似乎又想不到一個當真能讓他甘心迎娶的女子。
好像不論是誰比起溫妤都差點意思。
「怎麼，阿深有心儀之人了？怪不得這幾日都不怎麼來陪我，原來是遇到喜歡的女子了。」
溫妤故意板起臉來，裝作興師問罪的樣子。
她當然知道裴深心裡沒有別人。
這群扭曲至極的人，可不容易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玩具。
不過溫妤也鬆了口氣。
這般痛苦的人生有她一個就夠了，不要再有其他女子經受為好。
況且她尚且算是幸運之人，能在尚有挽回餘地之時，看見那些不知從什麼地方而來的彈幕。
她有時候都不敢設想，若是那日她沒有看見這些東西，是不是就真的會如同那些人所說的原始劇情發展。
一步步墮落，一步步淪陷，然後變成只剩下一具空殼的溫妤。
不過還好，她看見了，她想她可以避免那樣的恐怖結局。
就算她只是一本書的產物，她也會奮身一搏，將命運握在自己手中。
即使她的謀劃最終功敗垂成，也至少努力自救過，那便不遺憾了。
「我哪敢啊？況且那些千金小姐無趣得很，個個拜高踩低，不如嫂嫂打動我的心。」裴深說着溫柔一笑，又忽然痞氣幾分，「嫂嫂這是吃得哪門子飛醋？就這麼在乎我？」
溫妤被他說得有些羞惱，提起食盒便往外走。
「嫂嫂可別忘了回來給我刮鬍茬呢。」裴深努力壓制着想笑的衝動，可聲音的愉悅卻是藏也藏不住。
【裴小狗這愛意是偷偷藏不住了】
【我說你們別太有梗了，你特喵地簡直就是個人才】
出了書房，溫妤面上的笑意便淺了很多，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化解胸中鬱結的憋悶。
隨後才去了廚房，潯影還沒走，見她回來，不由得有些驚訝，「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什麼都沒做，就是送了碗湯，不這麼快的話，應該在那邊呆多久？」
溫妤挑眉反問。
潯影一噎，又覺得理所應當，「沒受欺負就好。」
「你很擔心我嗎？」溫妤又問了這個問題，不過這次她面上笑意有些苦澀，「可是再擔心又有什麼辦法呢，除了這具身子，我沒有別的籌碼了。」
潯影更不會說話了。
他鴉青色睫羽微微低垂，將琥珀眼瞳遮蓋大半，像是有些難過。
「你同情心這麼強，怎麼會選擇做暗衛？我聽說暗衛都是要殺人的，殺很多人。」溫妤有些不解，又玩笑似的開口，「不過也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真正順心所遇地活？」
她說着轉過頭，朝潯影眨了眨眼，「不過等到罪有應得之人都下地獄，我也許能獲得些自由吧？」
「一想到這裡，我便覺得如今的生活也不算太難熬，只要能手刃仇敵，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潯影沒出聲，只是靜靜地盯着溫妤看。
直到溫妤整理好心情即將離開，他這才出聲喚了溫妤名字，「為何不讓我直接殺了裴深，雖然三皇子我可能沒辦法動手，但殺一個裴深應當問題不算太大。」
「這樣的話，你也能輕鬆些吧？」
這是潯影第一次沒叫她溫小姐。
溫妤有些詫異，盯着他看了兩秒，隨後笑出聲來，又輕輕搖頭拒絕。
「就這樣死了，就太便宜他了，況且如果裴深死得不明不白，我定是最受懷疑之人，他可不配讓我背負什麼罪名。」
「他不是想獲得權力，不是想將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嗎？」
「我偏不讓他如願，他所在意的東西，我會一點點親手摧毀，我要讓他知道，他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將我當成一個任他擺布、隨他戲弄的玩偶。」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需要裴深助我斬斷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溫妤說這些話時，眼中神采飛揚，帶着與往常全然不同的自信，像是翱翔在天空的鷹，縱然一時不慎落入獵人之手，也終將再次展翅。
而那些自以為牢牢將這猛禽捏在手中的、自大的獵人們，終會知道什麼叫做終日打鷹反被鷹啄。
「溫小姐很堅強。」潯影很客觀地點評一句。
可溫妤卻笑得更開心，又浮現些衝突的失落，「我不堅強，只是我沒有別的路能走了，我不甘心就此困頓，只能殊死一搏。」
「三皇子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只有裴深能成為最合適地那個撬動朝局的棋子。」
「太子殿下一心為國，只有他繼位，將來才或許能少一些像我一樣身不由己的女子。」
溫妤說完長長舒了口氣，神色輕盈些許，「潯影，謝謝你能聽我說這些，不過我現在得去做正事了，我也希望有一日，你可以不要再做別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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