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恩惠
14.12
「說，本皇子和裴深，誰讓你更快樂？」姬雲卿聲音狠戾，連眸子都帶着一片猩紅。可溫妤絲毫不懼，她依舊倔強地看着他雙眼，艱難開口，「阿深待我溫柔，殿下又對我做了什麼？難道這很難抉擇嗎？」
依舊是這個讓人牙癢的回答。
姬雲卿眼眸更紅，卻深深吸了幾口氣，隨即一把鬆開溫妤，將人推到地上后，這才坐起身來，慢慢緩着心情。
「裴深好是嗎？你又知道什麼，他算什麼好人？！」
姬雲卿笑得很殘忍，他緊緊盯着溫妤雙眸，忽地又溫柔下來。
他起身將溫妤從地上扶起來，憐惜將她被汗水打濕的發須撥到耳後，「若你願意哄哄本皇子，本皇子不在乎你已為人婦的身份，可以讓你入三皇子府，成為有名有分的貴妾。」
「如何？裴深可不願意給你名分吧？」
姬雲卿聲音很輕，像是拿出一塊甜美糖果放在了溫妤眼前，誘使她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溫妤只是啐了一口，她忍不住笑出聲，「殿下真是喜歡開玩笑，我是溫家千金，若要改嫁，憑父親的地位，便是榜下捉婿也是做得主母之位的！」
「貴妾？難不成加上一個貴字便不是妾室了？殿下如此看不起我，又何必說這些話令我噁心？」
她態度尖銳，絲毫不給姬雲卿留面子。
後者眼神瞬間沉下，彷彿有些不能理解溫妤的想法，他格外疑惑地開口，「嫁去寒門做主母又能如何？一年到頭的花銷甚至未必趕得上本皇子府中得臉的下人，那樣貧苦的生活，裴夫人當真受得了？」
「受不受得了也是我的事，況且殿下這嗜好，就算予我再多金銀又有何用？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一個施虐狂！」溫妤不屑地別開眼，又冷笑一聲，「況且殿下這般折辱我都忍下來了，就算是吃糠咽菜，想來也不會比如今的生活難過多少。」
這話一出，姬雲卿似乎更加迷茫起來，他掐住溫妤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在你眼中，侍奉本皇子，還不如與那些寒門豎子吃糠咽菜？溫妤，你當真是很知道如何讓本皇子惱怒啊？」
「本皇子這般對你，那也是看得上你，外面多少人想上本皇子床榻，本皇子可一個都沒碰過，如今你得了便宜，倒還反咬本皇子一口？」
「這是個什麼道理？難道溫卿往日就是教導裴夫人如何忘恩負義的？」
提到溫遜，溫妤眼中怒意更甚，甚至都已經不是偽裝出來的。
她惡狠狠盯着姬雲卿，銳利的目光彷彿都能從姬雲卿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父親？還是說陛下往日就是教導殿下如何強奪臣妻？」她以牙還牙狠道，語氣滿是惡劣。
可不曾想，姬雲卿聽見這話反而卻笑得更加暢快，「強奪臣妻？本皇子分明是替裴大公子疼愛遺孀才對，裴夫人可是自己來到三皇子府的，這何嘗不算是你情我願啊？」
他說完又頓了頓，將人強硬地拉到懷中，親昵地貼上她耳畔，「既然裴夫人不喜歡挨打，往後本皇子便少用鞭子可好？」
「只要裴夫人乖順些，本皇子可以為你忍一忍的，裴深算個什麼玩意？」
「你看看本皇子，無論是相貌，身份，抑或其他，裴深有哪一點比得過我？」
溫妤並不理會，只是咬着唇，沉默不語地看着姬雲卿。
她臉上和脖子上還留着掐痕，像是無聲的控訴，極其扎眼。
「罷了，你走吧，本皇子給你時間考慮，是要繼續做裴深身邊無名五分的暖房丫頭，還是做三皇子府眾人艷羨的貴妾，你可以好好選擇。」
姬雲卿說完，又做出猶豫模樣，痞笑道，「看在裴夫人的面上，若是裴夫人能將本皇子哄高興，其實側妃之位，也不是做不得的。」
對於這話，溫妤更是無動於衷，她冷哼一聲，收拾好自己后便直接離開。
姬雲卿和裴深就是兩個毫無下限的人渣。
她可不會覺得姬雲卿這是真的對她上心了，他不過是見這幾日裴深護着她，讓他有些不爽。
在他眼中，溫妤只是他和裴深較勁的手段。
他要利用溫妤讓裴深認清自己和他的身份之別，以便更好地拿捏裴深。
說到底，他依舊對裴青曾效忠二皇子的事心有芥蒂。
至於側妃之位，更是無稽之談。
一個男人為了哄女人，什麼謊話說不出來？
若是真信了，那才是天真到令人悲哀。
況且自從得知自己身份的那一刻開始，溫妤就在心中下過血誓。
此生若不報仇，枉活一世。
這些他們給予的「蜜糖」都包裹着難以察覺的砒霜，只消一口，便能毒得她骨頭都剩不下。
地位，權勢，金錢，她可以用一切手段得到，唯獨不能期望他人垂憐給予。
她要手刃這些渣滓，亦要踩着他們的頭顱奔向自己的錦繡前程。
……
「溫小姐當真毫不動容？」潯影似乎有些驚訝，他思索了會，又整理措辭道，「我從前見過一些深閨怨婦，明明被夫君傷得徹底，可一旦夫君又表現出些許回心轉意的意思，她們便會忘了從前受過的苦。」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有所動搖，畢竟成為側妃，至少裴深便更好收拾了。」
聞言，溫妤托腮看着眼前似乎根本沒有勝算的棋局，忽然勾唇一笑，「未必就是忘了曾經的苦楚，只是沒有選擇而已。」
「不過如今，我還尚有生路可走，棋局雖難，卻好歹不至於陷入死路。」
她說着將白棋落下，局勢豁然開朗，層層圍困中，竟又讓白子闖出一條路來。
「況且，我就是要讓他升起征服欲，他越是想拿下我，便越是對裴深充斥敵意，兩軍交戰，若只有一方戰意騰升，這戰怎麼打得激烈呢？」
在潯影若有所思的注視下，溫妤再落一子，徹底翻盤，這下輪到黑子再無退路。
潯影看了看棋盤，有些訝異，隨即羞赧一笑，「溫小姐棋高一着，潯影自愧弗如。」
「我都已經下了多少年了，可你不過剛接觸弈棋，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很是不錯。」溫妤寬慰一句后，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這盤棋你最大的錯誤，乃是輕敵。」
他們視她為掌中之物，也遲早被她收於掌中。
示弱，往往是獵人扮作獵物的第一個誘餌。
作者有話說:
明天是我生日，早中晚都會發紅包，大家注意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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