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學蛐蛐愛蛐蛐人!
3.88
銀票到手,陸淮舟神采奕奕。
江扶楹更是立馬止住淚水,笑意清淺。
陸淮舟心尖觸電似的一顫。
她有分寸又敢於為自己爭取利益,與其他世家小姐全然不同,他似乎……
同坐一桌,厚厚的銀票就擺在桌案中央。
江扶楹拿起銀票,認認真真點了一半,推到他手邊:「世子,喏,這部分是你的。」
陸淮舟沒有半點敲了死對頭銀子的歡喜,心中只剩疑惑:「江大小姐,你很缺銀子嗎?」
尋常世家貴女,生來便錦衣玉食,出嫁時更有豐厚的嫁妝傍身。
照理來說,應當是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可這位江大小姐……
秋水眸倏地一沉。
她當然不缺銀子,但她絕不會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這筆銀子不過是她報仇雪恨路上的一個開端。
她同那對狗男女的賬,遠遠沒有算完!
見她眸色悲戚,周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陰霾,陸淮舟心中一軟。
鬼使神差的,他取出幾張銀票還給她:「江大小姐,我覺得按你六我四分成也行。」
……
拿了補償,三家人稟明陛下,成功敲定換嫁一事。
眨眼就來了回門那日。
采蒲邊為江扶楹綰髮邊忿忿不平:「小姐,今日可是您回門之日,姑爺卻沒個蹤影,你這般回門,指不定府上那兩位會如何彎酸您呢。」
秋水眸平靜無波:「無礙,我獨自回門便是。」
江家。
江扶楹到的時候,江扶月同安氏母女二人正有說有笑。
見到她來,江扶月故作驚訝:「姐姐怎地一人回門了?姐夫沒來嗎?」
呵!明知故問!
江扶楹冷冷睨了她一眼:「怎麼?妹妹是找我夫君有事,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四個字被她咬得極重。
江扶月面色一沉。
陸家那個紈絝也配值得她惦記?
「姐姐真會說笑。」江扶月神色倨傲,面帶炫耀:「我夫君溫潤儒雅、待我體貼入微,是有些人決計比不了的!」
拿一般人跟裴清安比誰更無恥?
那確實比不了!
江扶楹唇角噙着抹若有似無的笑,連連點頭:「是是是,妹婿處處都好,我祝妹妹和妹婿夫妻恩愛百年、琴瑟和鳴、兒孫繞膝。」
畢竟,只有這對臭不要臉的狗男女此生徹底鎖死,她才好找他們算總賬!
江扶月全然沒聽出她話中深意,只當她心生嫉妒,還輕蔑的嘲諷道:「真是難為姐姐了,孤零零一人回門便罷了,還要強顏歡笑為我和夫君送上祝福。」
難為嗎?強顏歡笑嗎?
朱唇輕輕勾起一個弧度,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秋水眸悄悄劃過几絲嘲弄。
安氏沖她招了招手,裝出和藹地招呼:「扶楹,既是回門,就不必拘禮了,快坐下說話吧。」
誰有功夫同她閑扯廢話?
江扶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犀利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這對母女身上。
「當日呈報陛下換嫁一事,陛下特意要求我與妹妹換回各自的嫁妝。」
「直到今日我都沒能取回嫁妝,難道妹妹是想欺君嗎?」
聽她提起嫁妝,無疑是踩到了江扶月最薄弱的地方。
「什麼欺不欺君的?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江扶月話里話外帶着濃濃的譏諷:「姐姐怕不是在姐夫那受了冷落,嫉妒我夫君陪我回門,故意找存在感吧?」
「你才找存在感!」陸淮舟快步邁入廳中。
一個竹籠朝江扶月飛來,從中跳出了一隻通體翠綠的蟲子,將她嚇得花容失色。
「啊——有蟲!」
陸淮舟護在江扶楹身側,冷眼望着她。
「一天別學蛐蛐愛蛐蛐人!」
江扶楹詫異地看向身側的他,低聲道:「夫君,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行?」大掌一把攬住她的肩頭,似維護又似宣誓主權。
「今日我本就該陪夫人回門!夫人你早上走的匆忙,連府里給你準備的回門禮都沒有帶上,我特意給你送過來了!」
回門禮?
不僅安氏和江扶月面露錯愕,就連江扶楹眸中都閃過几絲詫異。
回門前,陸夫人差人送來了一大堆回門禮,她不願便宜安氏母女,只象徵性地撿了幾件不值錢的。
眼下這般,莫不是世子沒明白她的用意,將餘下的回門禮一併帶來了?
瞧見秋水眸中波瀾起伏,陸淮舟傾身向她靠近,低聲道:「放心,我沒那麼傻。」
不待江扶楹細細思量他話中深意,陸淮舟又貼心為她將鬢邊的碎發別在耳後:「夫人善解人意、體貼備至,遠勝某些人。」
聽出他話中的含沙射影,江扶月登時面色大變。
她正想辯駁幾句,就看見陸淮舟吩咐小廝。
「還不快將熒玉手鐲呈上來。」
小廝捧着木匣快步上前。
木匣中,赫然放着一對通體泛着幽幽熒光的玉鐲。
「這對玉鐲是父親當年在南疆尋回的珍品,與夜明珠相似,卻比夜明珠更為稀少,每逢天色昏暗便能燦若繁星。」陸淮舟邊解釋邊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夫人本想作回門禮送給二位,但二位……」
「也罷,二位見多識廣,如此凡品自是入不了二位的眼。」
安氏和江扶月沒空計較他話里話外的譏諷,她們眼放精光、整雙眼就差黏在那對玉鐲上。
要知道,夜明珠千金難求,京中攏共沒幾家能夠擁有。
可鎮南公府一出手就是更為珍貴的熒玉手鐲,甚至這還是為她們準備的禮物!
江扶月更忍不住在心中暗惱。
她就知道,前世的鎮南公府對她多加防備,背着她藏了這等好物件!
若不是顧及身份,安氏母女差點想放下矜持,撲上去將玉鐲收入囊中。
「回門禮是大姑爺的心意,我歡喜還來不及呢,定會小心存着,不讓玉鐲蒙塵。」
「姐夫送的禮自然是頂好的!」
陸淮舟清了清嗓,糾正她們:「這是夫人的回門禮,怎麼送全憑夫人做主。」
秋水眸倏然閃過幾分冷笑。
江扶楹哪裡看不出他這是有意替她出口惡氣,故意給她們下套?
既如此,她當然要好好配合一番!
她故意沖采蒲擺擺手:「將熒玉手鐲拿走吧,別礙了母親和妹妹的眼。」
這怎麼行!
安氏與江扶月瞬間急了。
母女倆當即交換了個眼神。
對江扶楹說幾句好話不會掉塊肉,卻能平白得到如此珍貴的熒玉手鐲,好不划算!
於是乎,好話不要錢似的從她們嘴裡往外蹦。
「扶楹,你妹妹方才是關心你心切,一時口不擇言,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為表誠意,安氏又立馬命令身邊的嬤嬤:「快將已經清點好的嫁妝送去鎮南公府。」
江扶月更是昧着良心,滿臉討好:「先前是我失言眼拙,姐姐與姐夫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她們說話的時候,雙眼情不自禁地朝熒玉手鐲瞟去。
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秋水眸定定落在江扶月鬢邊的金釵上,笑吟吟地開口:「妹妹,你這金釵當真是別緻……」
江扶月連忙捂住金釵。
能不別緻嗎!
這可是母親為了送她出嫁花百金特意打造的金釵!
但金釵與熒玉手鐲比起來……
江扶月心一橫,一咬牙:「我用這支金釵同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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