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要撐起大房
11.21
守在廳外的丫鬟看見他，心中犯怵：「世、世子，您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不算小，足夠廳中人聽清。
原本準備直接離開的陸淮舟默了兩秒，幹脆抬腳邁入前廳。
來都來了！
從聽見他名號的那一刻起，二夫人、三夫人就齊刷刷地變了臉色。
此刻再親眼看着他走近，她們更是眼前一黑。
若說陸夫人性子柔弱好拿捏，那陸淮舟簡直是另一個極端。
他性格又臭又硬，極難說話，見到她們就懟。
換成旁人她們或許還能擺擺長輩架子，但遇上陸淮舟這個紈絝，他只會送她們一句話。
「我是鎮南公世子，二位伯母心有不服要麼憋着，要麼捲鋪蓋走人！」
江扶楹將她們的反應盡收眼底，秀眉輕輕輕上挑。
沒想到這位紈絝世子竟是二房、三房的剋星。
但他來得正好！
她快步迎了上去，親昵地挽住他臂彎：「夫君，你來了。」
陸淮舟身形一僵，面上卻是不顯：「嗯，我看母親和你許久沒有回來，就來看看。」
「夫君之前果真沒騙我，二位伯母最和善、最體諒小輩。」江扶楹揮了揮手中的契約：「二位伯母專門將這間鋪子拿給我練手呢。」
陸淮舟嘴角狠狠抽了抽。
他怎麼不知道他同她這樣評價過二房、三房？
「不止有鋪子。」江扶楹努努嘴，又指向廳中那一大堆物件：「這些都是二位伯母給我的見面禮呢！」
「見面禮」三個字被她咬得極重，陸淮舟瞬間品出幾分不對味。
等他看清那堆「見面禮」后，立馬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承二房、三房這個情！
既如此，他就來當這個壞人吧。
陸淮舟隨手扯開其中一匹綢緞，露出上面的霉點：「我怎麼不知禮數要求長輩見面禮需要給新婦一堆破爛貨？」
二夫人笑得牽強：「淮舟你誤會了，這些見面禮每一樣都是我與你三伯母精心挑選，只是這件……」
「精心挑選？」陸淮舟冷冷一笑，一把撕下那層遮羞布：「經你們這麼一收拾，二房、三房庫房幹淨多了吧？」
「二位伯母既然給不起見面禮、亦或沒有給見面禮的誠心，就別惺惺作態了！」
言畢，他半點不給她們辯解的餘地，一邊攬着江扶楹，一邊沖陸夫人道：「母親，我們走！」
待二夫人、三夫人反應過來，只能遠遠地瞧見他們的背影。
二夫人、三夫人面如菜色。
陸淮舟的脾氣她們很清楚：今日讓他發現見面禮有問題，明日他就能去京中四處宣揚、鬧得人盡皆知。
他們二房、三房要在京城混，臉面名聲重於泰山。
所以二夫人咬牙切齒：「將另外那份見面禮趕緊送去大房！」
三夫人見狀，立馬道：「把我們三房的那份也送去！」
……
其實一走出西苑，陸淮舟攬着她的手就鬆開了。
礙於陸夫人還在，他只能虛虛地環住她，做出副恩愛的模樣。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因為陸夫人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而是神采奕奕地看向江扶楹。
「扶楹，方才我配合得如何？」
江扶楹肯定地豎起大拇指：「母親配合得天衣無縫。」
陸夫人唇角不住地上揚，不忘誇她：「那也是扶楹你早有籌謀。」
陸淮舟無奈地閉上眼。
怎麼辦，她們商業互吹他要不要參與？
……
回到房間，江扶楹將那份地契交給采蒲，叮囑她：「記得收好，會有大用處。」
采蒲捏着地契怔在原地。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江扶楹直接道：「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
「小姐，今日那麼好的機會，您怎麼偏偏要了一處鋪子呢？」采蒲將心底的疑惑傾瀉而出。
江扶楹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她：「你覺得鎮南公府大房如何？」
采蒲認真思索片刻：「奴婢以為，他們很好，最起碼他們待您比您出嫁前老爺、安夫人待您更為誠心。」
「是啊，他們處處都好。」江扶楹直言不諱：「婆母性子溫和、好說話，世子屢次對我出手相助，三妹也是溫溫柔柔、敬重我。」
這一切的一切，都比前世平寧侯府那家人好上千百倍！
「若說唯一有什麼不好，便是他們性子都太軟了，軟到二房、三房如此肆無忌憚。」
在報仇雪恨前，她既需在鎮南公府站穩腳跟，又貪念在這裡感受到的、從前鮮少有的「一家人」的溫暖。
「所以我現下要做的，便是撐起大房。」
「鎮南公府三房並未分家，大房雖說錦衣玉食、不缺錢財，但架不住蛀蟲多。」
「二房、三房根基頗深，要想與他們抗衡，需先從賺錢入手，將大房的經濟獨立出去、不依賴那群蛀蟲。」
采蒲聽懂了，卻沒完全懂：「小姐，您既然想開鋪子賺錢，為何不挑個日進斗金的，怎地挑了這麼一處……」
「這麼一處平平無奇，甚至稱得上很差的鋪子，對嗎？」江扶楹笑着補充完她餘下的話。
「……對。」
「日進斗金的鋪子他們未必捨得給我。」江扶楹揚了揚頭，示意她看地契：「你仔細看看，這處鋪子旁邊都是什麼鋪？」
采蒲對照地契，看得仔細：「綢緞鋪、首飾鋪、胭脂鋪……皆與女子服飾打扮有關，奴婢聽過其中幾家，是開了十年以上的老鋪。」
江扶楹唇邊的笑意擴大幾分：「那你說，有這些鋪子在，來往的客人會少嗎？」
前世的她做過十年當家主母，深諳其中門道。
凡是老鋪，最不缺的就是老主顧，而處在這些老鋪中間的鋪子，光是在客人數量這方面、就遠勝一籌。
至於這間鋪子原先空置着沒用？
一張素白的宣紙最適合在上寫寫畫畫。
「鋪面空置，正好能為我們裝修節約不少時間！」
采蒲恍然大悟。
「小姐，那您準備……」
江扶楹沖她勾勾手：「我準備先將我要開鋪子的消息透露出去，尤其要讓我的好妹妹知曉。」
開一間鋪子多不容易，她當然要發揮出最大的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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