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受罰·籌備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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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受罰·籌備生辰

  取了人蔘,江扶月火急火燎地往椿萱堂趕。

  見到她的到來,平寧侯夫人貼身侍候的劉嬤嬤有些驚訝。

  尋常不是夫人差人去請,這位世子夫人哪裡肯主動來椿萱堂?

  今日稀奇了!

  「扶月來給母親請安。」江扶月態度極好,柔聲細語解釋來意。

  劉嬤嬤愣了一瞬,還是為她領路。

  一見到平寧侯夫人,江扶月格外乖順,拂身行禮:「扶月見過母親,問母親安好。」

  「嗯。」平寧侯夫人漫不經心地撥弄茶盞,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江扶月保持着行禮的動作大半晌,卻始終沒聽見免禮的話。

  她立馬明白:平寧侯夫人又要磋磨她!

  換成往日,她定會咽下這口氣、順從地行禮問好。

  可今日不一樣!

  她特意帶了珍貴的百年人蔘來!

  她就不信平寧侯夫人會不喜歡這株人蔘!

  所以她沒再遲疑,當即站直身子。

  「母親,我……」

  她話才剛出口,平寧侯夫人就摔了茶盞。

  「砰!」

  劉嬤嬤高聲呵斥:「放肆!夫人尚未發話,世子夫人豈能擅動!難道世子夫人是想忤逆不孝嗎?」

  「不孝」的罪名再次扣下來,但江扶月卻胸有成竹。

  她有的是底氣!

  「母親,我今日特意給您帶了一件珍貴的禮物。」

  平寧侯夫人面色稍稍和緩了一點。

  江扶月很是得意,拍了拍掌:「春花、秋月,還不快將禮物呈上來。」

  兩個丫鬟共同抬着一個不大的紅木匣,小心翼翼地走到平寧侯夫人跟前。

  江扶月走上前親自打開木匣:「母親,這是我從嫁妝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一株百年人蔘。」

  平寧侯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你是生怕外人不會議論我身為婆母、卻惦記你嫁妝嗎?」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江扶月笑容僵在唇邊,雙手懸在木匣上,雙唇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一個聲符。

  這怎麼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

  她好心用自己嫁妝里的人蔘孝敬平寧侯夫人,怎地成了她的錯?

  再對上平寧侯夫人冷若寒冰的目光,她心下倏然一沉。

  今日她下了血本,為的就是討好平寧侯夫人,絕不能前功盡棄!

  「母親,您誤、誤會了,扶月絕無此意。」

  江扶月一咬牙、心一橫,跪下身去,違心恭維道:「扶月只願母親壽比南山,福壽綿長。」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徹徹底底踩到了平寧侯夫人的紅線。

  「江氏!你可知罪!」

  江扶月滿面疑惑。

  她好心送禮反倒有罪?

  「母親,扶月需要知道什麼罪?」她下意識地問。

  平寧侯夫人惱極,卻還維持着侯夫人的體面:「劉嬤嬤,你來告訴她。」

  「世子夫人,您出言不遜、心懷惡意。」劉嬤嬤板着臉,一字一句列舉者她的罪行:「夫人身子骨硬朗,您卻偏送續命才用的人蔘,不就是在詛咒夫人早死嗎?」

  江扶月眼前一黑,心如死灰。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送株珍貴難尋的百年人蔘反倒會被扣上一頂「出言不遜、詛咒尊長」的帽子。

  她百口莫辯:「母親,您聽我解釋,我是誠心……」

  「夠了!你少狡辯」平寧侯夫人不由分說地打斷她:「江氏忤逆不孝、咒罵尊長,念你初犯,只發你在椿萱堂外跪一個時辰!如有下次,絕不輕饒!」

  江扶月張口還想辯解什麼,但已然被劉嬤嬤用手帕堵住嘴,連拖帶拽拉了出去。

  春花、秋月兩個丫鬟見此情形,只得跟了出去。

  椿萱堂位於平寧侯府正中,來來往往的奴僕不少,平寧侯夫人讓江扶月跪在此處,就是故意磋磨她。

  果然,江扶月才跪了半刻鐘,身形就搖搖欲墜。

  父親、母親自小疼她,她嬌弱的身軀何曾受過這種折磨?

  若單是肉體的折磨便罷了,可精神上的折磨才更痛苦磨人。

  每一位路過的奴僕,非要不長眼地打量她。

  即使背對着那些賤奴,江扶月還是能感受到他們熾熱的目光。

  那一刻,她只覺如芒在背、心底百般不是滋味。

  好歹她也是清安的正妻,是平寧侯府的世子夫人,他們怎麼能……這樣辱她!

  但心有再多怨氣,她也無處可散。

  畢竟是平寧侯夫人下令的懲罰,她今日若是逃了,明日還不知會有什麼等着她、清安更不會給她好臉色,她……

  一向高傲的江扶月到底垂下了頭,死死絞着手帕,認命地跪着。

  另一邊,鎮南公府儼然是另外一幅景象。

  陸淮舟早早地回府,正想趕回碧波院與江扶楹分享改良琉璃鏡的成果,卻被胡嬤嬤攔在半路。

  「世子,夫人請您前去敘話。」

  母親找他敘話?

  陸淮舟驚訝地挑了挑眉,在他印象中,母親甚少找他敘話。

  「是府上出了何事嗎?」

  胡嬤嬤搖搖頭,神秘一笑:「世子,您去了就知道了。」

  走在去正廳的路上,陸淮舟把近日府上發生的大事全都過了一遍。

  難得他們大房小日子過得平靜,總不能出了什麼意外吧?

  思及此,他眉心一跳,加快腳步。

  及至正廳,他才放緩腳步,忐忑不安地走到大門前。

  胡嬤嬤為他打開正廳的大門:「世子,您請進,老奴就在外面候着。」

  大門打開,他一眼就看清了屋內的人影。

  只有母親和清妤,她不在。

  心下的不安更甚,他張口正要詢問,陸清妤卻神秘地沖他眨眨眼。

  「哥哥,母親與我正在籌備驚喜呢。」

  驚喜?

  不安褪去,陸淮舟只覺愕然:「什麼驚喜?府上有什麼喜事要發生嗎?」

  見他這副呆愣的神情,陸夫人撇了撇嘴:「虧你還是扶楹夫君,卻連她的生辰都記不得。」

  陸淮舟面上劃過几絲尷尬與懊惱。

  第一次成親、當她夫君,他的確忘記問她生辰是何時了。

  他忙追問:「母親您知道扶楹生辰是何時嗎?」

  「我自然知道。」聽他這麼問,陸夫人揚起幾分輕快的笑:「庚帖換回來的時候我仔細瞧過,扶楹的生辰就在半個月之後。」

  「今日叫你來,也是想與你商量給扶楹籌備什麼樣的驚喜為好。」

  陸夫人說了那麼一大通,落在陸淮舟耳里,他只聽進去了十個字。

  「扶楹生辰在半個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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