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罵的就是四哥你
8.4
姜瀾之帶着姜玉遙三兩步追上了姜昭：「昭兒。」
姜昭停下腳步，回身。
姜玉遙偷偷看了眼姜昭，在姜瀾之的示意下，乖乖行禮：「玉遙見過長姐。」
姜昭垂眸，姜玉遙生得圓乎乎的，眼睛大大的，瞧着很是討喜可愛。
只是……姜昭俯下身子仔細瞧了瞧姜玉遙的小臉兒，察覺到不對勁。
姜玉遙眼下泛着青黑，姜昭抬手扒開小姑娘眼皮，只見眼白也有青色。
姜玉遙雖不懂長姐這是作甚，但她還是乖乖的沒有動。
「遙遙這幾日是不是沒有睡好？」
且姜玉遙身上還縈繞着股若有似無的陰氣，應是被什麼衝撞了。
姜玉遙委屈地點點頭，長姐可真厲害，一眼便看出她沒睡好。
這幾日夜裡姜玉遙常常夢魘，房頂上有個黑影老是盯着她看。
她很害怕，同母親說了，可母親卻說她是做噩夢了。
姜昭從身上摸出個用紅繩系着的木牌：「遙遙，這是長姐給你的見面禮，你隨身帶着可好？」
姜玉遙接過木牌，雖然有點丑，但這是長姐給的，她肯定會好好收着的：「謝謝長姐。」
姜昭紅唇微勾，努力讓自己笑得看起來和善點。
她給姜玉遙的這塊木牌，是用桃樹混了硃砂製成的，可驅邪避煞。
姜玉遙戴在身上，夜裡能睡得安穩。
這一幕也被從松鶴堂出來的姜雲惜跟姜清容看在眼裡。
姜清容雖是大房庶出，但他性子跟小孩子似的，很是懵懂無知，跟家中兄長們關係都還不錯，尤其是姜雲惜。
說是姜雲惜見識多，整日跟在姜雲惜屁股後頭。
姜雲惜與姜清容朝幾人走來。
「還真是寒酸，虧得我爹還給了個玉扳指，真是白瞎了。」姜雲惜眼神落在那塊木牌上，語氣鄙夷：「遙遙，快點扔了，小心沾染上窮酸。」
姜玉遙不聽他的，一把將木牌塞進懷裡跑了。
姜昭那雙不似活人的眼眸看向姜雲惜：「義莊入不敷出，我自是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比不得四哥哥見多識廣，出手更是闊綽。」
姜雲惜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絲毫沒聽出姜昭話裡有話：「那是，你若聽話些，說不准我還能大發慈悲施捨些給你。」
他這話給姜瀾之聽得頭疼，他有時都懷疑，他這個弟弟是不是出生的時候將腦子落在嬸娘肚子里了。
好賴話都聽不出。
轉頭再看姜清容更是眼前一黑，他歪着頭，微微張着嘴，跟個傻子一樣。
姜昭話鋒一轉：「只是，這祖輩打下的家業就算再底蘊深厚，也架不住有人天天視金錢如糞土。」
「你在罵我！」姜雲惜這下算是回過味來了，姜昭這死丫頭是在罵他是個只會揮霍祖輩家業的敗家子！
雖然這話確實說的沒錯，但他就是不爽。
誰承想，姜昭非但沒遮掩，而是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沒錯，罵的就是四哥你。」
姜雲惜懵了瞬，接着被氣的跳腳，叫囂着要去打姜昭。
結果沒等他手剛碰到姜昭，姜昭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側臉伸長了脖子：「打吧打吧，一巴掌一千兩。」
「反正四哥有錢，能賠的起。」
松鶴堂的下人聽到動靜看過來，這下輪到姜雲惜沒脾氣了，他無措道：「我可沒打她！」
「是她自己坐地上的！她污衊我，她污衊我啊！」
姜昭再不濟也是他的妹妹，祖母最厭惡手足間的爭鬥，所以他是萬萬不敢對姜昭動手的，
這時姜清容慢吞吞地開口了：「四哥，你這是說謊，你剛剛伸手了。」
姜雲惜猛地回頭：不是，兄弟你沒事吧？
見姜清容目光真摯澄澈，他頓時如吃了蒼蠅般難受：「你你你到底是哪邊的！」
姜清容認真回道：「姜家這邊的。」
姜雲惜：……廢話！
要不是他知曉姜清容就是這麼個性子，否則他都要以為姜清容是故意的了。
姜瀾之捏緊了拳頭，腦仁是一跳一跳的疼。
妹妹耿直，兩個弟弟都跟缺根筋一樣，他隱隱感覺往後家裡肯定熱鬧。
「好了昭兒，地上涼，快些起來吧。」
姜昭見好就收，跟沒事人兒似的麻利從地上爬了起來。
「四哥，你印堂發黑，今日定有血光之災。」姜昭冷不丁來了句。
不過這話她並非瞎說，姜雲惜的確會有血光之災，但不會致命就是了。
姜雲惜炸毛：「你才有血光之災！你全家都有血光之災！」
姜清容：「長姐的全家裡也有四哥你。」
姜雲惜咬緊了牙關：「姜清容，你能不能閉嘴！」
姜清容見姜雲惜真要生氣了，忙閉上了嘴，裝起了鵪鶉。
姜昭懶得繼續跟他扯皮，轉身離去，擺擺手道：「別忘了來給我送錢。」
「二哥你看她！你看她啊！」姜雲惜急得扯着姜瀾之的衣袖。
姜瀾之不緊不慢將衣袖抽出：「昭兒就是隨口說說，你跟女子計較作甚。」
「妹妹無非就是太過不諳世事了些，沒有壞心思。」
不諳世事？沒有壞心思？
「二哥你偏心眼！」姜雲惜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來不來也下不去，腳步跺的震天響走了。
人都走了，姜瀾之也沒繼續待在姜家，去了外祖肅國公府。
何家乃清流出身，祖輩根基深厚，亦是百年世家。
何氏嫁進寧遠侯府說是下嫁也不為過，當初老肅國公之所以能同意，也是看重了姜家出了個驍勇善戰的姜長林。
但老肅國公這輩，子嗣單薄，除去何氏就只剩肅國公一個兒子。
何氏與肅國公懸殊十五歲有餘，何氏可以說是被肅國公當女兒養大的。
肅國公與夫人成婚後，至今未曾有一兒半女。
所以當初何氏生下姜瀾之與姜祈年後，何家便將姜瀾之帶回去教養。
……
姜昭又回了趟義莊，將自己常用的東西，還有牌位都打包帶走。
又將義莊那些個棺材擦了遍，點上香：「我以後就不在義莊住了，不過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你們也老實點，不要搗亂，要不然被我發現有你們好受的。」
這一通收拾下來，天色也暗了。
離開前，姜昭深深看了眼鎖了門的義莊，突然離開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還多少的有點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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