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偏心
9.92
姜玉珠步履匆匆帶着春蘭來到何氏的住處。
何氏正跟倚翠說着話：「姜昭把你安排的嬤嬤給趕出去了？」
倚翠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啊夫人，大小姐說那兩個婆子還不配教大小姐規矩，便將那兩個嬤嬤都給趕出府了，那兩個嬤嬤可都是府中的老人了。」
「大小姐說將人趕走就趕走，這要是傳出旁人怎麼看咱們侯府啊。」
「夫人，您別怪奴婢多嘴，大小姐剛回府就敢拿着侯爺還有老夫人對您安排的人施壓，這不是跟您叫板嘛。」
「混賬東西！」何氏拍案而起：「這個逆女，我本想讓她好好學學規矩，以後莫要出醜，她卻這般不知好歹，是個混不吝的！」
「虧得我今日還為她說話，當真不如養條狗！」
何氏剛想派人去罰姜昭，便見姜老夫人身邊的魏嬤嬤來了：「給夫人請安。」
「魏嬤嬤請起。」何氏對魏嬤嬤的態度還算是恭敬。
畢竟魏嬤嬤是姜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亦是寧遠侯的奶娘，就算是寧遠侯見了魏嬤嬤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魏嬤嬤睨了眼倚翠，面容嚴肅：「老夫人派老奴來傳話，倚翠安排給大小姐的那兩個婆子，得罪了三公子，是被三公子給趕出去的。」末了的話，魏嬤嬤說的格外重。
「三公子一早去了松鶴堂，親口同老夫人說的，老夫人擔心被有心人說成大小姐不懂事，壞了您與大小姐母女間的情分，這才緊着讓老奴走一趟。」魏嬤嬤說着眼神落在倚翠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至於那兩個婆子，是府中負責府中雜事的，這倚翠是隨着夫人過來的，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怎會連那兩個婆子是負責府中雜事的都不知道，府中有專門的教習嬤嬤，管雜事的能教給大小姐什麼規矩。」
「還有倚翠給大小姐安排的院子是東苑，大小姐身為侯府的嫡出小姐，怎能住在下人都不住的地方。」
何氏也明白了過味兒來，橫了眼倚翠，她是讓倚翠給姜昭安排的偏僻些。
可沒讓倚翠將人給安排到東苑那種地方去啊！
何氏道「這事是我想的不夠周到，還讓娘費心了。」到底是自己多年的貼身丫鬟，何氏還是要為倚翠說兩句話的。
魏嬤嬤微微頷首：「老夫人沒什麼心愿，就盼着家和萬事興，小輩間能和和睦睦的。」
「夫人持家向來都是明察秋毫，老夫人這些年也是看在眼中的。」
「只是這眼睛再亮，也怕被有心人用手蒙了眼，還需您時常換個角度瞧瞧，免得燈下黑。」魏嬤嬤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是個人精，誇了何氏的同時還點了她。
魏嬤嬤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就算何氏再有意袒護倚翠，那也是不行的：「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倚翠，你聽風就是雨，被人利用都不知，罰兩月的銀錢，掌嘴十巴掌，滾下去領罰！」
倚翠不情不願地認錯：「奴婢知錯，奴婢這就去領罰。」
「夫人聖明，如此老夫人便也能安心了。」這對倚翠的懲罰不算嚴重，但怎麼說倚翠都是何氏的人，老夫人的手也不好伸的太長，也要給何氏這個主母留幾分面子。
正說着話，姜玉珠便來了。
「娘親！」姜玉珠哽咽着撲進何氏的懷中，緊緊抱着她的腰身。
何氏聽出姜玉珠聲音不對，也不顧上魏嬤嬤了，忙問道：「這是誰欺負我們家玉兒了？！」
「莫哭莫哭，為娘去給你主持公道！」
姜玉珠淚眼婆娑地從何氏懷中抬起頭：「沒有誰欺負女兒，女兒只是怕娘親不疼玉兒了……」
瞧見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掉了金豆豆，給何氏心疼地不行，忙摟近懷裡輕哄：「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你是為娘的寶貝疙瘩，娘怎麼會不疼你呢。」
姜玉珠鹿眼泛紅，抽抽噎噎說道：「那娘親會不會有了長姐就不像從前那般疼女兒了。」
「女兒知道自己這麼說不對，長姐也是娘親的孩子，長姐又離家這麼多年，沒有享受過娘親的疼愛，女兒該讓着長姐的，不該如此的自私。」
「可是女兒一想到，娘親以後只疼長姐，女兒就難受的想哭……」
何氏輕輕撫開姜玉珠被淚水沾濕的臉頰：「怎麼會呢，姜昭怎麼能跟玉兒你比。」
「就算是姜昭回來了，為娘對你的疼愛只多不少，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那姜昭處處都不如你，更何況你是為娘親手帶大了的，是那姜昭比不了的。」
魏嬤嬤聽着母女二人的對話，微微皺緊了眉頭。
這二小姐未免太過驕縱了些……魏嬤嬤話已經帶到，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同何氏說了聲，便起身告退了。
何氏心中疼得都泛酸，雖說兩個孩子都是她親生的，應當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才是。可玉兒是從小在她身邊長大的，付出了她所有的心血與感情，豈是姜昭所能比的。
今兒個她之所以會為姜昭說話，是因着姜昭從她肚子里出來的，打斷骨頭還連着筋。
她怎麼嫌棄厭惡姜昭都不要緊，但王氏一個外人就是不能說她女兒的半點不是！況且姜昭那副樣子，瞧着就不像個聰明的，她這個當娘的再不幫她，這跟讓王氏指着她鼻子罵有什麼區別。
現在想想讓姜昭回來還真成錯了，惹是生非不說，還鬧得玉兒患得患失。
有了何氏的這番保證，姜玉珠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看吧，無論怎樣，她都是娘親的好寶寶，好女兒，姜昭絕不可能爭過她！
姜玉珠摟着何氏的手臂撒嬌：「娘親，玉兒今晚想跟娘親一起睡好不好？」
「玉兒都好久沒有跟娘親一起睡了。」
何氏笑着颳了下姜玉珠的鼻尖：「鬼丫頭，都依你，都依你。」
「你想怎樣都成，只要別掉眼淚，這是在剜娘的心啊。」
松鶴堂。
魏嬤嬤回來時，姜昭還沒走。
「老夫人您交代的奴婢都同夫人說了，夫人也罰了倚翠。」別管這個懲罰重不重，最起碼的這個面子是給了。
何氏是肅國公千嬌萬寵養大的，性子驕縱了些，這些年老夫人也願意讓着她些，兩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姜祈年的確是一早來給老夫人傳了話，不過是偷着來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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