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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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南捂着自己的心口,被姜昭一說,他感覺自己已經癒合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但他對姜昭還是懷疑更多,只當她是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的。
「小姑娘,你若是只有這點本事,還是回家學精了,再出來給人算命吧。」
「哥哥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這般出去,容易被人當成招搖撞騙的神棍,被打了可就不好了。」
姜昭也不急,手指輕點在陳淮南的八字上:「陳公子並非是家中獨子吧。」
姜雲惜一聽,只覺完了,京城中誰人不知陳淮南是家中獨子。
姜昭道:「你上頭本該還有位姐姐,若是在世長你五歲,只可惜,在你五六歲的時候,她便死了。」
姜昭輕嘖一聲:「死的還不太體面,天災人禍啊。」
陳淮南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把搶過桌上寫着八字的紙,撕了個粉碎:「你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娘就生了我一個!」
「沒有什麼姐姐!」
屏風后的姜清容在姜雲惜耳邊悄悄道:「四哥,他急了。」
姜雲惜屏氣凝神,豎起了耳朵聽,依照他對陳淮南的了解,姜昭應該是說對了。
若不然他不會突然翻臉的。
陳淮南臉色蒼白,看向姜昭的眼神似是在看一個怪物。
此事是他們陳家的秘密,其實他們並非是京城人士,是前幾年才搬來京城的。
在他八歲那年,他的家鄉遭遇旱災,民不聊生,人們餓的都啃起了樹皮。
還有不少的人,拿着自家的孩子同別人家的孩子換成吃食。
他父母疼他,便將能吃的都給他吃了,後來實在頂不住了,他那姐姐被餓的連床都下不來了,他父親心一橫,將姐姐給掐死了。
他們陳家可以說是,被姐姐的血肉餵養活下來的。
若非姜昭忽然提起,他都要將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嘔!」陳淮南再也忍不住胃中的翻騰,趴在窗邊幹嘔起來。
有段時間,他們家中不安生,常常夢到過世的姐姐,為此還請來了高僧超度姐姐,自那以後的確是再也沒有夢到過了。
「我還知道,陳公子近日噩夢纏身,可那真的是噩夢嗎。」
此話一出,陳淮南連幹嘔停下了,身子哆嗦着看向姜昭:「你是說,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姜昭點點頭。
「大師救我!」陳淮南哀嚎一嗓子,撲在了姜昭的腳下。
姜昭被嚇了一跳,忙將自己的裙擺從陳淮南手中抽出來:「大師談不上,你等我信兒,到時自會有人幫你。」
陳淮南現在是對姜昭的話深信不疑:「謝過姜姑娘!」
「姜姑娘若是真能幫我,便是我陳淮南的再生母親!」
姜昭連連擺手拒絕,她可不想多這麼大個兒子。
陳淮南從地上爬起來,與姜昭道謝后,轉頭就要走。
「等等。」姜昭喊住他,伸出手:「你還沒給錢呢。」
「哦哦哦。」陳淮南從身上扯下塊玉佩,遞給姜昭:「我今日出門匆忙,沒有帶錢,不知這塊玉佩行不行。」
那可太行了,姜昭樂呵呵地收下,擺擺手:「陳公子回去等信兒便好了。」
……
送走了陳淮南,姜雲惜兄弟二人從屏風後走出來。
姜雲惜眼神複雜地看着姜昭:「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還能誆騙他不成。」姜昭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想着等會便去當鋪換成銀錢。
姜雲惜八卦心熊熊燃燒:「那你快跟我說說,陳淮南那姐姐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姜昭搖搖頭:「不行,天機不可泄露。」
「四哥想要知道他人的因果,是還嫌自己不夠倒霉嗎。」
旁人的因果不可隨意沾染,姜雲惜那嘴就是老太太的棉褲腰,要是讓他知曉了,他定會傳揚的滿京城都知道。
她可不想跟着姜雲惜倒霉。
臨走前,姜昭幾人還在千味樓吃了頓飯,姜雲惜按耐不住好奇心一個勁兒的追問。
結果別姜昭威脅了通,才就此作罷。
路上,姜昭還不忘給姜清容買了他喜歡吃的糕點,特地囑咐姜清容不許給姜雲惜吃。
因為他不聽話。
奈何姜清容是個傻的,一個沒看住便被姜雲惜全都搶了過去,一把塞嘴裡差點沒被噎死。
惹得姜清容是又哭又鬧。
姜昭被吵的煩了,一腳將兩人都踹下了車。
……
寧遠侯府。
姜昭前腳剛到家,管家便急匆匆迎了上來:「大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因着這趟賺了不少,姜昭心情還不錯,橫着不成調的小曲往何氏院中走去。
「見過母親。」姜昭按禮數給何氏行了禮:「不知母親找我前來有何事?」
何氏見她進來,怒氣沖沖地將茶盞扔在桌子上:「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
姜重就站在何氏邊上,眼神不善地看着姜昭。
姜昭眨了眨眼,天真道:「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何氏咬牙,一口氣堵在心口:「我看你還不如是個傻子來的痛快!」
「你說!你今日都去見了誰,幹了什麼,都如實交代!」
姜昭擰眉,不知何氏又抽什麼瘋:「我今日是跟四哥還有弟弟出門的。」
沒等她將見了陳淮南的事說出來,姜重便大聲道:「娘,她在說謊!」
「我是親眼瞧見她與那陳淮南在千味樓的一個包廂內!雲惜與清容都不在!」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有什麼好事!那陳淮南是個什麼德行,京中都是知曉的,姜昭剛歸家就給咱們侯府蒙羞,不如直接將她轟出去!」
姜重今日從賭坊贏了不少錢,便與同行的好友去了千味樓喝酒。
誰知竟無意中瞧見了陳淮南與姜昭在一起。
他連飯都顧不上吃,便緊着回來告訴何氏。
姜昭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是有人容不下她。
她僅有對這個大哥的記憶還是不錯的。
她抿心自問,從未得罪過姜重,更不知姜重對她的惡意究竟是從何而來。
何氏越想越生氣,氣姜昭不知檢點:「我寧遠侯府的臉面,今日真要被你給丟盡了!」
「那陳淮南是個什麼東西,京城但凡有點廉恥的閨秀,哪個不是對他退避三舍,你可倒好,上趕着送上門去!」
「你可知女子的清白是何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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