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活過今年都算長壽
18.49
她突然覺得姜祈年雖陰晴不定，手上還沾染了不少的人命，但她就是想救救他。
就姜祈年這個命數，若是再不收斂，繼續草菅人命，活過今年都算長壽了。
她幫他多活幾年也不是不成，就是這因果……
姜昭嘖了聲，此事還是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姜昭一走，姜重便被下人手忙腳亂地抬進了何氏的屋子。
何氏見心肝寶貝兒子被打的血肉模糊，當即仰天哭嚎一嗓子：「我不待了！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都是沒良心的！我要回國公府！」何氏的脾氣上來，說走就走，也不顧床上疼得呻吟的姜重。
何氏回娘家了，倚翠也趕忙跟上，剩下幾個下人面面相覷。
不是，大公子就不管了？
好在這時去請的府醫來了，也顧不得追何氏，給府醫打起了下手。
……
肅國公府。
「夫人，蘭姐兒回來了。」鄭嬤嬤在肅國公夫人耳邊輕聲道。
如今的肅國公夫人也就是何氏的嫂嫂。
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頭何氏不加掩飾的哭聲傳來。
肅國公夫人正綉着帕子，聽這哭聲，手上一個哆嗦，便被銀針扎出了血。
何氏小跑進來就趴在軟塌上哭泣，身後還跟着手足無措地倚翠。
肅國公夫人頭疼的扔下帕子，恨鐵不成鋼地剜了眼何氏，今年都不知這是第幾次了。
自打何氏成了婚，稍有個不如意便會哭着跑回娘家。
次次都得讓寧遠侯親自來哄，才肯回去。
蘭姐兒也就是生了個好家世，放在尋常人家，哪有這般能鬧騰的。
也怪她與夫君，將這個妹妹慣壞了。
加之從蘭姐兒身邊抱了瀾兒回來，對蘭姐兒有虧欠，不打緊的他們便也由着蘭姐兒的性子。
「說說吧，這次又怎麼了？」
倚翠不敢有絲毫隱瞞，也不敢在肅國公夫人面前添油加醋，照實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肅國公夫人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對於姜昭那丫頭回來的事情，她聽瀾兒說過了。
脾氣秉性也了解了個大概，心中也有數了。
「哭夠沒有。」肅國公夫人嗓音帶着冷意。
何氏啜泣着坐直身子：「嫂嫂，我不活了！那個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為了姜昭那個死丫頭竟半分都不顧及我！重兒也被他重罰，打的不知是死還是活！」
「那丫頭從小便不再我身邊，與我離心不說，如今更是忤逆我這個做母親的！我是真活不下去了!」
肅國公夫人手指戳在何氏的頭上：「蘭姐兒啊蘭姐兒，你讓嫂嫂說你什麼好啊。」
「昭姐兒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同是兒女，你怎能如此偏心，你們之間的母女情分你也不想要了？」
何氏攪着手中的帕子，委屈道：「她幼時便被送走，這才剛被接回來，與我何來情分。」
「糊塗！」肅國公夫人斥責道：「正因如此你應對昭姐兒覺得虧欠才是！」
「你也不想想，今日若不是雲惜為她作證，讓她有自證清白的機會，在那侯府里無人能站在她身邊，她的名聲便徹底毀了！」
何氏抿了抿唇，結巴道：「我，我當時也只是氣急了……」
當時她滿腦子都是姜重，覺得兒子是她養大的，怎麼可能誣陷姜昭呢。
她只覺兒子受了委屈，的確從未考慮過姜昭。
可是，姜重可是她親手養大的，她怎麼可能不偏心。
肅國公夫人搖搖頭：「蘭姐兒，從前我是如何教你的，你全都忘了？」
「昭姐兒回來了，以後也能成為你的依仗，跟玉兒姐一起幫你坐穩這侯夫人的位置。你可倒好，將人往外推，還幫着不成器的姜重，你是生怕寧遠侯后宅那些個妾室太安分是吧。」
何氏沒想到連帶一向疼愛自己的嫂嫂都來指責自己，淚珠子瞬間掉了下來：「嫂嫂！您怎的還幫着她說話，您是我親嫂子！您應該站在我這邊才是！」
「姜昭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母親！她若是同玉兒那般聽話，我怎會容不下她！怎會不心疼她！」何氏甩甩手，哭的是肝腸寸斷。
肅國公夫人看着撒潑打滾的妹妹，真真是恨不得將她再塞回肚子里去。
「你莫不是真忘了，當初昭姐兒為何會離家！」
「她一個姑娘家，爹娘不在身邊疼着寵着，活的就夠艱難了。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她？」肅國公夫人放緩了聲音：「我們是將你寵的任性了些，可家中從未教過你是非不分，沒讓你將自己的孩子視為仇敵！」
「蘭姐兒，是你欠了那孩子的啊。」
肅國公夫人的話，令何氏的臉色瞬間變白。
那幾乎被她遺忘的記憶，也湧上心頭，可那也並非是她所願啊。
姜昭被帶走那晚，她自己在姜昭院子里坐了一晚上，整整一晚上沒有合眼啊！
她真的不是不在乎。
起初她也常常盼着姜昭回家，可這孩子從未來看過她這個母親，久而久之她便也沒那麼想了。
那點在乎也所剩無幾。
「舅母，我回來了。」姜瀾之的聲音傳來。
肅國公夫人對何氏使了個眼色：「行了，莫哭了，進去收拾下，跟瀾兒一塊回去。」
何氏彆扭地不肯起身，肅國公夫人半推着她往裡走：「別叫孩子看了你當母親的笑話。」
姜瀾之邁步進來，瞧見倚翠明顯一愣：「娘來看您了？」
肅國公夫人笑着點點頭：「你母親想家了，便回來看看，正好你同你母親一道回去吧。」
姜瀾之點點頭，何氏也收拾好從內室出來。
姜瀾之瞧見何氏雙眼通紅，一看便知這是哭過了。
他並未詢問，只當是沒看到，恭敬地給何氏請了安。
這種場景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父親不來請，母親願意就這麼回去？
何氏吸了吸鼻子，在肅國公夫人的示意下，不情願道：「時候不早了，瀾兒咱們回去吧。」
姜瀾之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送走了兩人，肅國公夫人疲憊地落座，身後的鄭嬤嬤為她捏着肩。
肅國公夫人道：「等過幾日，你親自去趟寧遠侯府，將昭姐兒接來。」
「這麼些年過去了，想必那孩子定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鄭嬤嬤笑着附和：「蘭姐兒與姑爺樣貌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小姐肯定也跟二小姐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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