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家宴驚現，玉箸斷恨
12.21
送走了？
【豎着走出去，還是橫着抬出去的？】
【這會不會就是她未來的下場？】
甜杳已經感覺到可怕了。
「想知道我把她送到哪兒去了嗎？」他低聲問，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蝸，又癢又麻，卻只讓她感到徹骨的寒意。
甜杳拚命搖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乎要哭出來。
「不……奴婢不想知道，奴婢什麼都不想知道！」
【不用告訴我，是什麼都不要聽！】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看着她嚇得慘白的小臉和含淚的眼眸，賀辭淵眼底的暴戾和玩味卻愈發濃重。
他喜歡看她這副樣子，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明明怕得要死，卻只能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不想知道？」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可我偏要告訴你。」
他俯身，薄唇貼着她的耳朵，用一種近乎殘忍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把她……賞給墨辰了。」
甜杳猛地瞪大了眼睛。
墨辰？那個神出鬼沒、一身煞氣的暗衛的男人……
把一個嬌滴滴的丫頭賞給那樣一個男人……下場可想而知。
「怎麼？覺得我殘忍？」賀辭淵欣賞着她臉上驚駭的表情，嘴角的弧度越發冰冷，「她想爬我的床，還想給我下藥，你說，我該怎麼處置她？」
甜杳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明白了。
下藥！那股異香是……
原來不是他喜新厭舊，也不是他殘暴嗜殺，而是那個丫頭心懷不軌！
她是個細作！
甜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太好了，老實人福音。】
「她……她罪有應得！」甜杳定了定神，言辭義正道。
沒辦法，人都走了，那不說點好聽的話，主子能高興？
「所以，你要乖一點。」他鬆開她的下巴，轉而用指尖描摹着她紅腫的唇瓣，聲音沙啞又危險，「不然，我也不知道會把你……賞給誰。」
甜杳的心又被提了起來，她連忙表忠心：「奴婢一定乖乖的，只聽大公子一個人的話！」
【狗男人，就會嚇唬我！等老娘以後翻身了，第一個把你賞出去！】
賀辭淵看着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憤憤，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他低頭，再次堵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個吻，不再是懲罰，卻依舊帶着強烈的佔有慾，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烙上自己的印記。
結束后，他鬆開了手，神色恢復了慣常的冷淡。
「墨辰。」
「大公子。」墨辰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
「送她回去。」
甜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他腿上下來，趕緊跑出去。
【嗚嗚，伴君如伴虎，誰來救救我……】
墨辰走在前面，一言不發，甜杳七上八下，又有一些懷疑。
墨辰停下腳步，甜杳一頭就撞上去了，隨後嚇得趕緊道歉。
「你怕什麼？」他開口，聲音平直，卻不像賀辭淵那樣帶着壓迫感，「那粉黛是別人安插的細作，跟你又沒關係。」
墨辰解釋，對方下的是一種安神葯，輕易惑人心神，而且此香長期吸入，還帶着毒素，屬於慢性謀殺。
「那……那大公子的身體……」
她的情商剛剛好，話說出口就覺得不對勁，管的有點太多了。
墨辰卻似乎並不介意：「沒什麼問題，你安分守己就好。」
畢竟，他也看出甜杳真的只是想活着，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
這麼說來，其實賀辭淵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他凡事都講究證據。
回到小屋，甜杳就借口自己生病啥也幹不了，只想消化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
然而，外面早就已經傳了不少的瘋言瘋語，說是粉黛消失的事情有問題，這肯定是被甜杳害了。
「幾天都不見，那人還能活着嗎？」
「是啊，不過大公子那個人也不簡單，殘暴無比，說不定是玩膩了就丟了。」
「甜杳好像也不見人，該不會是也……」
反正，所有的人都說的有鼻子有眼，一邊說着賀辭淵的殘暴，一邊又暗自慶幸自己沒攤上這等禍事。
賀承宇正摟着新納的美妾調笑，聽到這消息，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幾分可惜的神色。
「死了？」他撇了撇嘴，「真是可惜了那張臉蛋和那副身段，我還沒嘗過味兒呢。」
他心裡痒痒的，接着關心大哥的旗號，來到了院子中。
還沒進門呢，就被人攔下。
「三公子，大公子正在歇息，不見客。」墨辰語氣平靜。
賀承宇弔兒郎當地搖着扇子，斜眼看他，「大哥都殘廢成這樣了，架子倒是不小，我就是想來看看他是不是身體不適，怎麼還攔着我？」
墨辰即便是被這樣羞辱，但他的臉色也沒有變化：「三公子請回。」
賀承宇碰了個硬釘子，討了個沒趣，只能悻悻地離開，心裡卻更加篤定，甜杳那小美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賀辭淵在書房裡聽着墨辰的回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這麼以為，省去不少麻煩。
直到一旬后的侯府家宴。
按照慣例，府中各房主子都要聚在一起用膳，侯夫人在主位正襟危坐，旁邊是溫潤如玉的世子賀懷璧，和一臉不耐的賀承宇。
賀辭淵的輪椅被推了進來，眾人循聲望去，目光落在他身上，又下意識地在他身後掃了一圈。
空的。
果然，那個丫頭真的沒了？
就在這時，門口再次出現一個身影。
女子身着一襲簡單的鵝黃衣裙，襯得肌膚勝雪，烏髮鬆鬆地挽了個髻，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珠釵。
她蓮步輕移，身姿搖曳，那張臉，不是被傳言「死了」的甜杳又是誰？
滿堂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大家都感覺像是白日里見了鬼。
甜杳頂着滿堂或驚詫、或嫉恨、或探究的視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目不斜視地走到賀辭淵的輪椅後站定。
賀辭淵對周遭的反應，恍若未聞，夾了塊水晶餚肉，沒往嘴裡送，反而是直接遞到甜杳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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