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哥們我不玩虛的
19.08
甜杳的臉一瞬間跨下來了。
【你看着我的臉，你跟我說我像不像開玩笑？】
【回答我！Look my eyes！！】
「自然。」甜杳語氣平淡，「您直說就是，可有什麼忌諱之類？」
張府醫捻着鬍鬚，面上的為難幾乎要擰出水來。
「丟上性命也敢嗎？」
「敢！」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賀辭淵被活活痛死。
她的小命還系在這位大腿身上呢，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在這吃人的侯府里，恐怕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請府醫直說，就別跟我賣彎子了。」
見她態度堅決，張府醫嘆了口氣，讓他等待片刻，隨後自己從屋裡拿出了一本泛黃的圖譜。
「這藥名斷雪草，跟斷腸草的作用相差不大，就長在後山懸崖的石縫之中，採摘極為不易，恐有性命之憂，我要照顧府中上下，實在分身無術，也沒人敢去動手……」
「沒關係，我去！」甜杳將圖譜上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裡，「那就多謝指點了。」
回去后，甜杳特意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舊衣，然後才去書房求見賀辭淵。
他正臨窗看書，陽光落在他半邊臉上，襯得他側臉輪廓分明，卻絲毫沒有暖意。
「何事？」他頭也沒抬。
「回公子，奴婢……奴婢想出府一趟。」甜杳小心翼翼地組織着語言，「奴婢打聽到後山有幾味草藥，對活血化瘀、驅寒通絡有些用處，想去采些回來，配合推拿，或許能讓公子好受些。」
賀辭淵翻書的動作停了。
他終於抬起眼，看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
她總是在做一些多餘的事情，總是在提醒他，他是個需要人照顧的殘廢。
「你管的太多了。」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他不覺得自己特別需要別人的照顧，尤其是在尋葯這方面，還有人主動願意冒險.
也許甜杳不是那種邀功請賞的人，但這一次的事情也跟她無關。
甜杳心頭一顫，撲通一聲跪下：「奴婢只是想為公子分憂，絕無他意！」
「分憂？」賀辭淵扯了扯嘴角，那笑意不達眼底，「那地方野獸毒蟲遍地，你是想去給它們當點心不成？」
刻薄又難聽，但也是在陳述事實。
「為了公子，奴婢不怕。」她抬起頭，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就是找不到底下，最多算白跑一趟，可萬一我找到了呢？」
賀辭淵盯着她看了半晌。
「隨你。」他重新低下頭，語氣淡漠，「死在山上，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謝公子！」甜杳大喜過望，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跟着，別讓她死了。」
「是。」墨辰離開。
甜杳背着個小竹簍，拿着把砍柴刀，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山。
是古代山林，不是印象中開發的旅遊景區到處荊棘叢生。
深一腳淺一腳，異常艱難的同時還要擔心會不會突然踩空，走了沒多久，就感覺身上也有不少傷。
甜杳愣是咬着牙爬上山，找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圖譜上一個形似差不多的藥材。
「找到了！」
甜杳興奮極了，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因為地勢陡峭，所以甜杳在採摘的過程中就顯得極為困難，好在他提前找人做了鐵絲，像釣魚似的，做了一個圈子，使勁在岩壁上磨藥草磨斷之後，自然就掉進了裡面。
甜杳沒穿書之前就愛爬山，獨自騎行，體力尚且不錯，然而等下山時才發現天色漸黑，林間的鳥鳴聲變成了野獸的低吼，有什麼東西正在暗中窺伺。
甜杳發現來時路早就茫茫一片黑暗，她不知自己的記號在何處。
迷路了……
完蛋了……
甜杳小心翼翼摸索着往前走，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是吧，我不想在這裡喂狼啊。」
「好慘，還要給人找葯，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
甜杳就在原地哭，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是不放棄，摸索着往下走，還打算爬到一棵樹上度過今晚。
就在她絕望之際，頭頂的樹上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你哭什麼？」
甜杳看清來人時，一時震驚無比。
「墨辰大哥？」
「我只是碰巧路過，下不去就跟我走。」
屁話，這絕對是賀辭淵的意思。
但有人幫忙，此事處理起來就更加順利。
回去的路上，甜杳很開心，她一瘸一拐跟着，也沒出現什麼問題，而且對方還帶了火摺子，點了火把，一路雖黑，但卻有明亮無比。
按照張府醫說的話，先把這些藥材搗碎了之後才可以用。
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說是賀辭淵的病情又發作了。
甜杳看着手中的葯碗，也不知該怎麼搞。
沒說不可以喝，或者說不能敷？
「大公子！」
甜杳則毫不猶豫地掀開被子，握住他冰冷僵硬的小腿，用盡全身力氣開始推拿。
熱氣騰騰的布巾很快敷了上來，帶着斷雪草獨特的凜冽氣息。
這葯應該能敷，只不過是根據情況要從體內驅逐寒毒，就只能煉藥入體。
反正萬物都能做葯。
一冷一熱，一內一外。
甜杳滿頭大汗，手上動作不停，將那股奇異的藥力，連同自己掌心的溫度，一點點推進他緊繃的經脈里。
不知過了多久，賀辭淵劇烈的顫抖終於緩緩平息，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在極致的痛苦和難得的暖意中，再次沉沉睡去。
「太好了……」
然而這肯定是撐不了多久的，因為對方現在處境不好，發病的越快，治療起來就越麻煩。
她剛出去呢，就聽到了賀承宇的聲音。
甜杳壓下心裡的噁心，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三公子，我家公子已經歇下了，您請回吧。」
院子里，響起了另一個聲音，冷得像冰。
是墨辰！
甜杳緊繃的神經稍稍一松。
賀承宇輕浮地笑了一聲：「我聽說大哥身子不好，我這個當兄弟的怎麼能不過來探望，你一個奴才也要攔我？」
「自然沒有，但您要是強行闖進去，今日就要刀下無情。」
章節評論(3)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