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杯落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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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杳心裡咯噔一下。
【這麼招搖的衣服，是要納我為妾嗎？】
她已經想到了自己曾經看到的電視劇里的橋段，無數的狗血畫面噴涌而來。
她小心翼翼地問：「公子，這衣服如此貴重，奴婢只是個丫鬟，不合規矩。」
賀辭淵終於抬眸看她，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鉤子，「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他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壽宴之上，你自然要寸步不離地跟着我，穿的太寒酸，丟的是我的臉。」
【我不去不行嗎？這衣服那麼華美，是一個丫鬟該穿的衣服嗎？穿出去我自己都嫌誇張了。】
甜杳腹誹着，面上卻只能擠出感激涕零的模樣，乖巧地應下：「是，奴婢謝公子賞。」
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她根本沒這個資格。
也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麼，甜杳轉身就回房換衣。
她剛換好衣裳，瞬間便吸引了二人目光，水紅色的衣裙襯得她肌膚勝雪，腰肢不盈一握，整個人艷光四射，彷彿一朵開到極致的牡丹。
賀辭淵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過來。」他朝她招了招手。
甜杳順從地走到他輪椅邊。
男人忽然伸手，冰涼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帶着一絲危險的侵略性。
「怕嗎？」
「怕。」甜杳咬着唇，聲音有些發顫。
我們老實人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啊。
求真心換真心啊！
「怕就對了。」賀辭淵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宴會上人多眼雜，萬一有什麼意外，刀劍無眼，你保護不好我，就只能當我的墊背了。」
甜杳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煞白一片，那雙水眸里蓄滿了驚恐，像一隻被老鷹盯上的兔子。
看着她這副模樣，賀辭淵眼中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絲，竟覺得有幾分有趣。
「逗你的。」
【我信你才怪！你這種資本家，榨乾員工最後一滴血都是基本操作！】
他話鋒一轉，變得嚴肅起來：「壽宴那天，你只需跟緊我，其他的都不要管。」
「是。」
「酒杯落地，就是危險來臨。」
甜杳知道，這場宴會估摸着是要如臨大敵，沒法兒多說了。
這不僅僅是命令，更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考驗。
他那麼一個擁有危機意識的人，肯定是早就意識到了這場宴會會出現什麼問題，否則必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奴婢記下了。」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賀辭淵又道：「另外，替我盯個人，侯夫人身邊的張嬤嬤，看她都和誰說話，見了誰，拿了什麼東西。事無巨細，都要記下。」
甜杳一凜，立刻明白了。
這是煙霧彈，也是另一重考驗。
壽宴當日，華燈初上。
甜杳一身盛裝，安靜地推着賀辭淵的輪椅，出現在壽宴的主廳。
她一出現，便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滿堂的珠光寶氣，似乎都在她這一身水紅面前黯然失色。
無數道目光——驚艷的、嫉妒的、鄙夷的、探究的——齊刷刷地射向她。
一個丫鬟憑什麼打扮的這麼美呢？
除非她真的是當了主子，但只是一個侍妾丫頭，那就更沒用處了。
甜杳垂着眸，將所有視線隔絕在外，只專註於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
她能感覺到，一道怨毒的視線幾乎要將她的後背燒穿，不用想也知道，是碧汐。
「大哥今日好大的排場，甜杳這略微打扮還真是絕色天香。」
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賀承宇搖着扇子走了過來，一雙桃花眼毫不掩飾地在甜杳身上流連，充滿了淫邪和佔有慾。
他上次被賀辭淵的人打一頓，休養了許久，當時的羞辱，讓他全都記在了心裡。
甜杳只覺得一陣惡寒，下意識地往賀辭淵身後縮了縮。
賀辭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淡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三弟的腿腳，看來是好利索了，只是這眼神，似乎還是不太好使。」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什麼東西該看，什麼東西不該看，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賀承宇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握着扇子的手青筋暴起。
「賀辭淵，你我之間是兄弟，你如此針鋒相對，是覺得我對你有別的想法不成？」
「承宇！」上首的侯夫人厲聲呵斥。
賀辭淵卻笑了，他慢慢轉動輪椅，正對着賀承宇，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喝杯酒降降火。」
老夫人面色難堪：「今日只是一場家宴，有不少人都在外面看着呢，是打算讓他們都看笑話不成？」
賓客都在外面，真要是鬧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對他們造成的影響也是會很大的，這幾人，難道就沒有深切的理解到這個問題嗎？
幾次三番地鬧出這檔子事，必定會讓外人看了笑話的，誰都不願意如此。
「祖母，此事是我不好，我給您準備了不少的壽禮。」
一番繁瑣的流程下來，甜杳也覺得挺疲憊的。
賀承宇偶爾會看賀辭淵的目光，發現他也在瞥向自己，而那眼神平靜無波，但好像就是能將他給看穿一樣。
賀承宇心虛，感覺自己所有陰暗的謀劃，都在這雙眼睛下無所遁形。
宴席繼續，歌舞昇平，觥籌交錯。
甜杳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賀辭淵放在桌沿的手，以及那隻白玉酒杯上。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快了……快了……】
就在一曲舞畢，眾人舉杯換盞之際，賀辭淵的手指，在杯身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一下，兩下。
甜杳的呼吸驟然停止。
「哐當——」
那隻白玉酒杯應聲落地，在光滑如鏡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碎裂聲，像一道驚雷，炸響在甜杳耳邊。
「不好，有刺客！！！」
不知是誰忽然驚呼一聲，在場的賓客們嚇得紛紛逃竄，根本不敢有所停留。
老夫人也慌張的不知所以，在婢女的攙扶下就趕緊要走，呼喚着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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