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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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意已決

  溫絮寬大的衣袖中,修長的指節緊握那枚玉佩。

  面對宋昀的疑問,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掙開他的懷抱,淡然道:「天色已晚,你既過來,我讓人為你安排廂房。」

  「雲袖,帶姑爺去廂房。」

  雲袖微愣,宋昀卻打斷她:「絮兒,抱歉我來晚了。今日早上的襲爵宴,我沒辦法離開。」

  「但好在今天跑死兩匹馬,也趕到了。母親還好嗎?我帶了一些補品,以及後續府上需要用到的東西。」

  說完便讓隨從把馬車上的東西卸貨下來。

  那幾輛馬車,很顯然是從昨晚開始就出發的。

  他總是這樣,事無巨細。

  很多事情都會安排的井井有條,這也是溫絮當初願意辭官,回歸后宅做他妻子,並拼盡全力求得子嗣的理由。

  這讓她想起以前的宋昀,處處都會緊着自己,想着自己,他當初那麼堅定的選擇自己,溫絮怎麼都不會想到,才三年而已。

  他們之間,其實不僅僅是一個孩子的事。

  更多的是他的欺騙,隱瞞,以及她後知後覺,自己已成了他的籠中鳥。

  然而這些,在宋昀和他們宋府其他人的眼裡,都不值一提。

  她的那份和離書也顯得極為可笑。

  以至於宋昀在她來墨陽的那天晚上,便將她的和離書撕毀了。

  恍然之際,宋昀已經牽起她的手。

  他幹燥溫熱的掌心,和曾經一般,輕而易舉便將她的小手整個包裹。

  可溫絮卻掙脫出來:「我很累,今日母親也乏了,不必再叨擾她。」

  不等宋昀開口,溫絮已經示意雲袖帶他去廂房,而她自己回了房間,把裴忌給的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那幾件貼身衣服之中。

  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而此刻進入廂房的宋昀叫住了雲袖,用一如既往溫潤的語氣詢問她:「絮兒方才是去見誰了?這麼晚才回府?」

  雲袖隨口一編,不忘戳他心窩子:「侯爺有所不知,那日因老夫人的阻攔,導致姑娘未能送大公子下葬,姑娘心中積鬱,才去那衣冠冢。」

  宋昀眉眼微動,等雲袖離開后,他的目光看向西南方。

  兄長的衣冠冢乃是西北方,可方才絮兒的馬車,分明是自那西南方而來。

  宋昀的鼻尖,好似還縈繞着那別緻的檀木香。

  他轉身把隨從叫進來:「計都,去查查夫人在墨陽見了何人。」

  計都連忙點頭,此刻已是深夜,月輝撒滿,然而這溫府,卻染着一層悲嗆之色。

  宋昀所在廂房,炭火充足,可身邊沒有絮兒,他自是睡不下。

  所以安置好物件,簡單洗漱后便屈身去了溫絮所在的屋子。

  他知道屋外無人守着,絮兒總擔心守夜的丫鬟勞累,所以在府內也是不讓人守夜的。

  宋昀輕輕推開房門,褪下外衫,在她身後小心躺下。

  他的身體從後面貼上來,帶着一股熱氣,在淺色的床幔之下點燃些許火苗。

  「絮兒……」

  他的聲音從耳廓響起,不等溫絮動手,他已經翻身滑入她的身前,窩在她細白的脖頸中,唇瓣溫熱,流連在她的肌膚之上。

  帶着癢意與溫情,還有他的歉意與柔軟,鋪天蓋地地襲來。

  溫絮猛地要起身,雙手卻被他禁錮!她的指腹撫過她的腕骨,帶着強勢的佔有慾,輕哄出聲。

  「絮兒,對不起……」

  「你知道你在我心裡多麼重要,我只心悅你,我只想要你……」

  他俯身上前,吻住溫絮的唇角。

  過去的溫絮,總是喜歡他的溫聲細語,喜歡他句句有回應,事事對自己小心珍視。

  對於他的求歡,欣喜也願意。

  可是現在卻只有滿心的抗拒,推拒不開,她只能冷漠地說了一句:

  「侯爺,此處乃我溫府,哥哥新喪之際,你怎能如此?」

  一句話,讓衣帶松垮的宋昀停住了動作。

  他懊悔地將她攬入懷中,只有歉意:「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他當真是昏了頭,新喪期間,他怎麼能如此莽撞?

  可愛人在懷,實在情難自禁。

  隨着溫絮起身,宋昀連忙為她披上外衫,順勢跪在那床沿邊,以孩童般脆弱之姿,將頭偏到她的雙腿上。

  「絮兒,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若想在墨陽多留一段時日,那便多留。倘若你想怕母親一人在溫府受罪,那我便購置宅院,咱們一起把母親接回邑都照料。」

  「至於霜月的事,我也答應你,一定會解決好,我只要孩子。」

  這些話是溫絮此刻最不想聽的。

  她低頭抬起宋昀的下巴,言語帶着些涼意:「侯爺,不如我們好好談一談和離的事。」

  然而這話宋昀猶如沒聽到,自顧自地開口:

  「我剛襲爵,明日可能還要着急趕回邑都,所以看你想在墨陽呆多久呢?」

  「宋昀。」溫絮叫了他的全名,將心中一直以來的某些話,都道了出來。

  「和離一事,我心已決。」

  「宋昀,你當初勸我辭官,斷我後路,我以為你是真心想與我白頭到老。現在看來,不過是你以求子名義捆綁我的理由。

  如今你既得子,也不必再糾纏一些事情,往後我只想自己度日。」

  此言一出,宋昀才抬起頭,盯着溫絮的眼睛問:「絮兒,你是想回朝堂?」

  不愧是了解她的人。

  然而下一刻,宋昀眉眼蹙深:「你如今要如何回去?雖然辭官只有幾年,但朝堂早就不是當年的朝堂,你一個和離女子,別說朝堂,就連離了侯府,你要何去何從都自身難保……」

  「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依附你,依附你侯府的女子?」

  她突然覺得可笑。

  她以為,這世上宋昀是最懂自己的人。

  當初所有人都不許她考試為官,可宋昀卻說,只要你想做的,那便去做。

  宋昀搖頭,想要解釋,卻被溫絮的決然打斷:

  「從娶我進門那日開始,你便一直在賭我一步步的妥協。辭官,做主母,不去學堂,不教學生……我如今不想賭了。我身子難孕,給不了你要的宋家後人,往後你是要如何安排霜月和你們的孩子,都與我無關。

  當然,我是要回朝堂,還是要改嫁,也不再與你有關。和離書你不願簽,往後我也有辦法讓你簽的。言盡於此,望各自珍重。」

  她起身,望着宋昀那泛紅又帶着淚意的眼眶,不再有任何動搖。

  親自去打開房門,見他不走,那她便自己走。

  她來到了母親的房間,和衣躺在母親背後,像年幼時那般緊緊抱住她。

  眼淚沾濕梁氏的後背,無聲之際,母親環住她的手,輕輕地拍打在她的手背上。

  靜謐之中,響起她極為沙啞的聲音。

  「絮兒若委屈,那便回母親身邊可好?」

  「娘……」溫絮止不住眼淚,抱得更緊:「我想重回朝堂,不想被困於後宅就此蹉跎。我也不想溫府門楣斷在我手,更無法容忍,要為他人的背叛去委屈自己一生……」

  梁氏攥緊她的手,溫熱傳遞。

  而另一邊,宋昀徹底未眠。

  天際泛起魚肚白之時,計都已帶着消息來到了他的廂房。

  「回侯爺,夫人昨晚,是與一個玄衣男子出府,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細查下去,卻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大抵是男子身份特殊,並提前封了口。」

  宋昀臉色微變,那刺鼻的檀木香,讓他眸色越發深沉起來。

  「邑都那邊安排好了嗎?」

  「侯爺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只等夫人回邑都,隨時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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