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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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己更重要

  計都話音落下,宋昀已經翻身上馬,並叮囑他:

  「你與德言先去小院,我會儘快趕來,倘若絮兒問起,你便說我還有公事脫不開身。」

  計都重重點頭,可坐在馬車裡的德言卻張了張嘴,但話還沒說出,侯爺已經沒了身影。

  他只能看向計都,有些不滿道:「你明知侯爺要給少夫人賠罪,更何況今日還是少夫人的生辰,關於表姑娘的事情你就不能往後拖一拖么?至少等侯爺見到少夫人再說也不遲啊。」

  計都卻一臉坦然:「表姑娘見紅這麼大的事,哪能遲了說?萬一真要落胎,侯爺豈不是要絕後了!?」

  「我知道你替少夫人委屈,我也和你一樣啊,可是侯爺不能沒后啊,少夫人她……身子虧損,三年都無所出,往後也難,侯爺此舉也是無奈。」

  德言不想和他糾結這些,反正他若是侯爺的話,有少夫人這麼好的髮妻,那兒子,過繼一個便是。

  想要幾個就有幾個!難道非要親生的,才是兒子嗎?

  他以前還是老管家路邊撿來的呢,現在不照樣對父親孝順?

  只是有些事,他們當下人的,哪能說那麼多呢?

  但願少夫人能心寬一些,別想那麼多吧。

  可當他們來到溫絮所在的小院后,卻發現溫絮已經不在了。

  詢問起來,管事的也不知道溫絮去了哪裡,反倒在折回的路上被老夫人派來的人攔下了。

  殊不知,此時的溫絮已經來到了邑都郊區一家十分破敗的宅院里。

  剛進門,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刺鼻又濃郁,雲袖差點沒被這味道嗆出眼淚。

  這是一個老郎中的院子,以前哥哥在的時候,就經常在這治療傷病。

  有一次哥哥的腿傷,還是在這裡給療養好的。

  溫絮今日前來,是特意詢問自己的身體情況。

  雲袖前去招呼,得知老先生上山去採藥去了后,她們主僕二人在一旁且等候。

  一個老婦人熱情地給他們端來一杯熱茶,又將炭火爐子靠近了他們一些,她只一眼,便瞧出來溫絮的身份。

  「姑娘是溫將軍的家人吧?」

  一聽溫將軍,溫絮連忙回應,老婦人笑着指着她的眼睛,回憶起來:「姑娘和溫將軍的眉眼那是一模一樣。」

  「溫將軍是個極好的人,許久未見,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上回還是兩年前他來我家老頭子這取葯,說是要給他的妹妹帶一些滋補的方子,他妹妹是……」

  老婦人說到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看向溫絮,眼露驚喜:「姑娘莫非是……溫將軍的妹妹?」

  溫絮應下:「哥哥他有心了。」

  婦人連忙擦了擦手,說着就去一旁的柜子里找了個類似香囊袋子的東西出來。

  「溫姑娘,你今兒個來得正好,這乃是溫將軍當初遺落在我們這的東西,說是要送給她妹妹的生辰禮,你說說,這就給忘了。咱們一直沒機會給他捎去,我和老頭子都不知道溫將軍到底是在北境哪個駐地,所以想着等溫將軍過來時,我們再交給她。」

  說完便將那紅色繡花的荷包袋子遞了上去。

  「可能這生辰禮有些晚了,但也好歹是交到了溫姑娘手裡,下次見到溫將軍,還請溫姑娘替咱們給將軍帶句話。」

  溫絮張了張口,本想告訴他們兄長已經戰死的消息,可對上老婦人的眼光,這殘忍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她鄭重地收好禮物,從那袋子的一角,她已經看到了,是一支精緻的墨筆。

  猶記得哥哥說過,北境的雪狼毛色一流,下次回家,一定給她親手做上一支墨筆,妹妹這個女侍郎,就該用最好的墨筆,書寫仕途。

  溫絮壓下翻湧的情緒,由衷地感謝了婦人一番。

  剛好這時老先生也回來了,以前老先生就聽溫將軍提起過,要一些滋補方子,想讓他妹妹能早日懷上孩子,也好對夫家有個交代,莫要別人輕看了她。

  所以這次本能地以為,溫絮是來求子的。

  結果卻聽說,她是要來落胎,當即白了臉色,把脈的手都顫抖了一下!

  「姑娘,你此刻的身子,萬不能吃那落胎方子啊。」

  他連忙仔細地為溫絮診斷一番,細緻入微地告訴她:「姑娘身子多年虧損,如今氣血皆沒,若強行拿掉腹中胎兒,極易造成出血不止而命喪當場。

  不管是何種落胎方子,都是天下寒涼之物,本是毒性十足,若沒有好的體格承受,落下的,那不僅僅是胎兒的命,母體的命,也是一併落的。」

  「姑娘,這孩子應是你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為何現在又要……拿了它呢?」

  雲袖連忙捉緊了溫絮的胳膊,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姑娘你聽見了嗎?!老先生說的話和當初在墨陽那郎中說的話是一模一樣的!你不要再起落胎這種念頭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今日一早,雲袖其實就已經勸說過。

  但架不住溫絮要親自去拜訪這個老先生,看看到底自己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從墨陽回來到現在,她也儘可能地在調養好身子了。

  然而結果還是沒多少進展。

  老先生興許是看出了溫絮的難處,也如實道來:

  「倘若姑娘實在不想要這孩子,我給你開幾副調理身子的藥方,你日日服用,再加以飲食等其他方面的調理,等身子好一些了,能承受得住那落胎方子的強度,我再給你開吧。」

  「不過姑娘身子本就虧損,也有可能……不必自己拿,孩子也會流掉。一切還得看老天爺的安排了。若姑娘想保胎,那便有另外的法子。」

  見到老先生已經說得如此詳細,溫絮也不再為難自己,也不為難他人。

  她知道未來這孩子要不得,但比起自己的命來說,顯然自己更重要一些。

  目前她為了自己,也只好聽從老先生的建議。

  先調理着,若它自己中途保不住那是最好的,實在不行,等自己身子穩固一些了,再拿下來。

  臨走前,她還特意多拿幾倍的診金,放在老兩口的藥箱夾層。

  雲袖明白姑娘的心意,只能勸說她:「姑娘,目前咱們最主要的事,還是調養好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好了,之後的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溫絮點點頭,遙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忽然想到什麼:

  「我記得,再往西邊十里,是城西皇家圍獵場。當年哥哥在那附近辟了處小院,豢養的那幾隻馬犬和駿馬應該還在?」

  此前溫絮沒想到這方面來,現在到了附近才赫然想起。

  雲袖一聽,也記起來了:「對對對,去年年初大公子走的時候,還邀請姑娘去小院小聚來着!不過當時姑爺生病,姑娘忙着照料,便沒去了。大公子還說,想介紹他的一名友人給你認識呢。」

  溫絮自然也記得這事,既然來都來了,那便騎馬過去看看。

  隆冬之際,獵場草木枯黃,前兩日薄薄的碎雪,下了化化了下,空曠寂寥,到處都是白茫茫又濕漉漉的一片。

  然而等她和雲袖循着記憶,找到那處小院時,還沒走近,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犬吠聲。

  並非狂躁,而是帶着一種歡快的喜悅。

  「姑娘,這聲不就是公子最愛的那隻叫追風的馬犬么?」

  兩人不自覺地加快腳步,靠近之後,發現院門虛掩,那幾隻本該由專人照看的馬犬,正親昵地圍着一個玄色身影打轉。

  它們跳躍搖尾,顯得異常興奮。

  男子背對着她,身子挺拔,此刻正彎腰輕撫着領頭那隻馬犬的頭顱,動作熟稔而溫柔。

  等他微微側身,溫絮和雲袖看清了他的臉,一時間主僕二人都愣在原地。

  雲袖更是下意識地往溫絮身後躲了躲:「王……王爺?!」

  她寧願自己看錯了。

  這荒郊野嶺,日理萬機的攝政王哪有功夫來這啊?未免也太巧了點!

  然而下一刻,男子彷彿背後長眼般,察覺門口動靜,緩緩看來。

  他如今穿着一身利落的玄色騎射裝束,更顯肩寬要債,眉宇間也少了幾分朝堂的凜冽,更多了屬於獵場的疏闊。

  溫絮壓下心頭的詫異和波瀾,連忙行禮:「臣婦,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在此,打擾了。」

  裴忌的目光掃過她素凈的衣衫,淡淡地招呼她過去:「來看文秉的馬犬?」

  話音剛落,那隻叫追風的馬犬已經聞到了溫絮身上的味道,無比興奮地沖她撲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裴忌卻一伸手,將她迅速拉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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