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辰喜樂
14.69
方才王爺還在這的,就算離開,肯定也走不了多遠。
於是雲袖趕緊跑出去搬援兵。
然而此時的溫絮已經雙腿控馬,手腕越發沉穩,絳紫在他的手下,掙扎的力度已經逐漸減弱。
隨着溫絮學哥哥那般,夾擊馬腹,三下一個響,絳紫的嘶鳴聲也由狂躁轉而不甘的響鼻。
幾個漂亮的迴旋和控繩后,狂奔的烈馬終於被她強行勒停。
就在這時,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蒼鷹般,精準地落在她身後的馬鞍上。
堅實的胸膛瞬間貼上溫絮的後背,一條強健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牢牢固定在他與馬鞍之間。
他的另一隻手則迅捷無比地越過她,抓住了手中的韁繩。
「放鬆,剩下的交給我。」
是裴忌。
他的聲音貼着溫絮的耳廓響起,帶着不容置喙的鎮定。
溫絮在被他圈入懷中的剎那,緊繃到極致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鬆懈幾分。
在原地焦躁踏步的絳紫,也因為裴忌的到來,徹底乖順。
他的下頜擦過自己的鬢角,那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這等親密姿態,實在讓溫絮大為驚恐。
她強制鎮定,反手借他的手臂之力翻身下馬。
「多謝王爺!」
裴忌看了她一眼,淡然地下馬:「何須言謝,是你自己勒停了它,果然是溫家之女,有文秉的風範。」
他涌動的眼底,藏不住的欣賞。
溫絮多加了一句:「臣婦言謝的不僅是現在,還有……哥哥的遺物,那些關於女官實錄的書籍,還有……李記。」
裴忌唇角微勾,不以為然地罷了罷手,只道:「文秉若在,這些都是該他給你的。」
「今天時日不早,回去吧,明日我會找人把追風他們帶回王府,倘若你什麼時候想看了,拿着我給你的令牌隨時進去。」
「對了。」他翻身上他自己馬匹的時候,又回頭看向溫絮,輕聲說道:「生辰喜樂。」
留下這話后,他一夾馬腹,人影則去了小院之外。
而這話卻像羽毛一樣,輕輕刮過溫絮的心頭。
晃神之際,雲袖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遍:「姑娘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方才王爺對你說什麼了?」
她見姑娘臉露詫異,還以為那王爺給姑娘設了什麼高門檻,故意刁難呢。
沒想到溫絮卻說:「他祝我生辰喜樂。」
雲袖差點沒站穩:「王爺祝賀你生辰喜樂?!不是,王爺真心悅你啊,又是李記又是記得你生辰的,這不妥妥的示好么!」
溫絮扯動唇角,如實說道:「他與哥哥的關係,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雲袖咧嘴一笑,也趕緊糾正:「方才我是說笑的,肯定是王爺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才對你這般好。要說心悅姑娘的話……還是算了,我想想心裡都犯怵。
再說姑娘都沒和他見過幾次面呢,而且姑娘現又沒和離,萬不可讓別的男人聞着味上來,冒犯姑娘名聲。」
這閻羅爺要成了自己姑爺,雲袖上茅廁都得看姑爺臉色了。
使不得使不得!
不過今日還是欣喜的,至少姑娘看到了所見之物,吃到了所喜之物。
唯獨回了小院后,並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身影。
雲袖偷偷找到管事的問話:「今日侯爺可有帶人過來?」
見管事搖頭后,雲袖無端來了氣!!
昨日她雖隔得遠,但好歹也是聽到了姑爺說的什麼話。
以前姑爺還說過,姑娘每年的生辰都不會缺的,怎麼?今年有了表姑娘,髮妻都不要了嗎?
人不來就算了,就連生辰禮都沒有?簡直可笑!!
難怪姑娘鐵了心要和離,現在雲袖可是明明白白的理解姑娘心情了!!
索性她把大門一關,栓上了鎖后,又叫來春喜他們叮囑道:「今日誰來了都不開門!尤其是侯府的,沒姑娘允許,死都不能開!」
春喜狠狠點頭,就連馬糞她都準備好了。
「放心吧雲姐姐,我知道姑娘受委屈,今日他們侯府膽敢上門,我潑死他們!」
殊不知,今日的侯府內院,已是掀起軒然大波。
那會宋昀得知霜月見紅,情形嚴重,遂親自登門孫府,請來了孫太醫把脈。
然而到了後院卻發現霜月好得很。
所謂的見紅,也不過是褻褲上一點血漬罷了。
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讓孫太醫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
確認霜月無大礙了后,宋昀的臉色難看至極。
楊氏知道他會生氣,特意一瘸一拐地上前安撫:「昀兒,我們此前也是擔心霜月,畢竟她是老侯爺的……親人,肚子里揣着的也是咱們宋府唯一的血脈,受不得任何一點風吹雨打啊。」
霜月也自知理虧,溫溫柔柔地認起錯來:「昀哥哥,都是我太……緊張了,這才喊來伯母,擔心孩子出什麼事。倘若耽誤了你的事,我實在是對不住!」
宋昀此刻已經面目平靜,看了身邊的下人一眼后,他們都紛紛自行離開。
只等屋子裡剩下霜月和楊氏后,他才一步步地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向霜月,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那笑容在他眼底卻毫無溫度,帶着一絲滲人的陰鷙。
連同和霜月的話,也無比冰冷:「是母親讓你演這齣戲,還是你自己等不及想用這孩子來拿捏本侯了?」
聞言,霜月嚇得臉色蒼白!慌忙看向楊氏,企圖和她求助。
楊氏佯裝鎮定道:「昀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霜月她……」
「母親!」宋昀猛然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着前所未有的戾氣!
「昨日的事你還沒反省嗎?你還想要這種下作手段來拖我後腿?你以為你攔着我去見絮兒,我就會和她和離?還是你覺得,憑這個東西……」他的目光,帶着一絲厭惡地掃過霜月肚子。
「憑這肚子里的一塊肉,就能拿捏我?拿捏我和絮兒的未來?」
他積壓在心裡的這點耐心終於耗盡。
怒火,挫敗感,以及被人戲耍的憤怒和對失去溫絮的恐慌,在這一刻忽然爆發!
他猛地俯身,一把掐住霜月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痛呼出聲!眼中充滿了恐懼!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平日溫和有禮的昀哥哥,如此可怖失控的一面。
一時間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別說是她,就連楊氏也大為吃驚,立刻上前想要制止。
然而卻被宋昀一手推開,重重撞到一旁的椅子上。
而他掐住霜月下巴的手,沒有絲毫鬆懈。
「聽着,我是承了老侯爺的恩情,才得以襲爵,我也會做到答應老侯爺的事。」
「霜月,你是他的外室女兒,老侯爺一生無子,唯有個正妻之女,老侯爺是為你謀了一條安穩的路,才將你的前途用爵位來與我換取。
他既給我想要的,我自然也能給他想要的,所以只要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安安分分,我不會為難你們。畢竟本侯許你生下我的孩子,是給你臉面!你若再敢動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妄圖以此牽制本侯,亦或者去離間本侯與絮兒的感情……」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看着是霜月隱痛苦而扭曲的臉,緩緩道來:
「本侯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不信,你大可試試。」
說完又不忘補充一句:「對了,老侯爺最近身子不適,你若想早點讓他走,大可去和他訴訴苦。」
此時霜月渾身劇顫,眼淚洶湧而出,但因他的力道過大,又只能拚命點頭。
宋昀嫌惡地甩開手,彷彿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隨即又看向楊氏,冷聲道:「母親,管好自己,多餘的事就不要插手。」
撂下這話后,也不顧楊氏震驚的神色,轉而出了府邸。
可是半路卻被宮內的一道聖旨給傳了進去,說是有要事商議。
等他再次回來,已是夜幕降臨。
見德言一行人帶着賀禮又折回了侯府,他臉色驟變:「怎麼回事?」
德言連忙上前:「侯爺,那些從北境捎來的物件,並非溫將軍遺物,有人在中途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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