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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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又驚又怒。
「真是反了天了！她不知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調養身子，給萬家開枝散葉嗎？怎麼能胡亂吃藥！有沒有看清楚她吃的是什麼葯？」
阿珍低着頭，小心翼翼地回話：「太太藏得緊，每次喝葯都避着人，藥渣也處理得乾乾淨淨，看不出是什麼。但我觀察幾天下來……太太最近確實有點不對勁，人懨懨的，脾氣也反覆，點心不碰，還總把自己關在房裡。」
「吃藥就吃藥，為什麼要避着人呢？太太身邊的張嬸，說她吃的是調理氣血助孕的葯，可我看不大像啊。」
這話一出來。
老太太也疑竇叢生，眼前一黑，差點軟倒在地。
旁邊的蔡姨見狀，連忙上前攙住老太太，低聲勸道：「老太太，您先消消氣。現在去問太太，如果有心隱瞞，她一定會找借口搪塞我們。反倒打草驚蛇。要是她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先生、欺騙您的事情，我們更要查個水落石出，拿住真憑實據才行啊！」
阿珍也附和道：「是啊老太太，我也覺得奇怪。太太平日看起來挺健康的。就算說她急着懷孕，也沒必要到這種程度，吃藥躲人也就算了，平時除了回娘家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阿珍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她是在做月子呢。」
「住嘴，你這就是胡說八道了，要是傳出去像什麼樣？曼麗以後怎麼做人？」老太太怒罵了一句，阿珍只好閉嘴。
萬老太太順了氣之後。
強壓下心中的驚疑與怒火。
老態龍鐘的雙眼精光閃爍。
「阿蔡，你說得對。不能貿然去問。阿珍，你給我盯緊了她，如果有什麼不對，立刻來告訴我。我倒要看看，她蘇曼麗到底在搞什麼鬼！還有，一定要給我查清楚，她喝的到底是什麼葯，為什麼要瞞得這麼嚴實！」
「是，老太太。」阿珍垂首應下。
與此同時。
黃昏時刻。
小洋樓里，蘇曼麗焦頭爛額。
她沒有能夠成功在丈夫萬聿禮面前吹動枕頭風，幫父親蘇偉辰拿到砂田地皮。
6點多的時候。
蘇偉辰的電話立刻追了過來，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冰冷。
蘇曼麗握着話筒的手都在發抖。
她想要掛掉電話，卻又擔心父親會親自奔到萬家來。
到時候鬧得就更難看了，她又不想在下人面前丟臉。
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長年累月要遭受父親的毒打，那自己這萬家太太的面子怎麼保得住？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你有什麼用！立刻給我滾回來！不然，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小心在女婿面前說漏了嘴，把你當初是怎麼『機緣巧合』救了他。又是怎麼攜恩圖報才嫁進萬家的事情，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蘇曼麗心頭一跳。
死死抓住話筒，眼神裡面都在冒火，殺意凜然。
她費盡心機想要掩埋的過去，竟然成為了父親手中的籌碼，隨時可以勒死她的絞索。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根本就不配當做一個父親。
「你聾了嗎？我讓你說話。蘇曼麗！！！」
蘇偉辰半晌沒聽見她回話，吼完之後還陰惻惻地笑：「怎麼？覺得自己嫁進了萬家，成了萬太太，就能夠脫離我的羽翼，遠走高飛了？」
聽見父親在電話那頭的怒吼，還有陰森森的笑。
蘇曼麗嚇得差點扔掉話筒，
童年時，因為不是男孩，隔三差五就要遭受拳打腳踢、無止境的貶低、斥罵。
可以說她的童年是在「賠錢貨」、「沒用的東西」、「廢物」中長大。
但凡她敢反抗，迎來的就是斷掉生活費，被關在黑暗的禁閉室裡面，幾天幾夜都不能吃飯。
偶爾，蘇偉辰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道歉，說爸爸是愛她的，可是就是為了讓她成才，過好日子，才會嚴格要求。
之後送給她無數禮物，甚至表現得太好，讓周圍的人都相信，蘇父就是女兒奴，她蘇曼麗就是港城最幸福的女兒。
有時候蘇曼麗都會懷疑，她的父親是不是被不兩個不同的人格佔據了軀體。
她不敢回去，卻又不得不回去。
「對不起爸爸，我馬上就回去！」
掛完了電話之後，蘇曼麗在房間裡面急得團團轉。
情急之下，她看到了剛剛跪着給客房擦地出來的蘇胭。
一個大膽又冒險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拉住蘇胭，「蘇胭，放下抹布，你戴上口罩，現在替我回蘇家一趟，應付一下父親。」
「啊？阿姐，這樣不好吧？要是被蘇先生髮現了.....」
蘇胭假裝惶恐。
蘇曼麗一把扭過她的小臂軟肉，疼得她不斷尖叫。
「阿姐，我答應，我答應！」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小賤人。」
蘇曼麗的火正好沒處發，好一通折騰蘇胭。
等消了氣，她才說：「你就跟我父親說，他女婿萬聿禮已經答應考慮將那塊地轉手給他，總之你盡量拖延時間，最好就是打消父親還要那塊砂田地的事。如果你敢搞砸的話，哼！有你好果子吃。」
蘇胭心中冷笑。
看來，她這個所謂的阿姐也是個紙老虎。
竟然連見自己的父親都不敢。
她能猜到，回去蘇家指定沒好事。
但是她正想找機會會會那個唯利是圖、賣女求榮的渣男父親，以及害死劉玉梅的蘇母。
探查一些關於親生母親劉玉梅死亡的真相。
她來港城還沒有到外面好好逛一逛，現在正好有機會見見外頭的世界。
便順勢答應下來。
「可是我沒有好看的衣服，還有我的頭髮，都不像，萬一......」
蘇曼麗厭惡鄙夷的看了蘇胭一眼。
「算了，我有很多不穿的旗袍，你穿一件回去吧。頭髮就算了，戴個蕾絲帽，也差不多遮得住。」
「跟我去挑衣服。快點，時間來不及了，不要磨蹭。」
蘇胭被蘇曼麗扭得生疼，眼含淚水。
快速低頭。掩去了眸底冷光。
她怯生生地應道：「阿姐，我……我知道了。」
跟着蘇曼麗進了她的衣帽間，裡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美旗袍，還有時興的裙裝。
蘇曼麗隨手扯出一件半新不舊、顏色素凈的湖水藍旗袍，扔給蘇胭：「喏，就這件，趕緊換上。」
蘇胭接過旗袍，卻沒有立刻換上。
目光掃過衣架。
角落裡有一件用防塵袋精心罩起來的旗袍。
那旗袍的料子即使被罩住，光是用肉眼看，也能看出隱隱的流光溢彩，綉工繁複精美。
「阿姐……」
蘇胭小聲開口，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件……真好看。是姐夫萬先生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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