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的男人和衣服我都會一一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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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麗一愣。
那件旗袍確實是萬聿禮前天送的，價值不菲，是刺繡大師的作品。
「是，那又怎麼樣？」
蘇胭隨口說：「姐夫對阿姐真好，這樣的刺繡以前在內地，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作品。」
被蘇胭這麼一提，蘇曼麗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雖然這僅僅是萬聿禮不肯答應轉讓地皮的事，送來的賠禮而已。
但是蘇胭竟然敢開始覬覦她的東西。
她立刻厭惡地將衣櫃門關上。
「看什麼看！難道你想要這件嗎？我告訴你，想也不行。」
「就你這樣的土包子，也配？多看一眼我都嫌你髒了我衣服！快換你的衣服！」
蘇胭像是被嚇到了，瑟縮了一下。
「可是……阿姐，蘇先生眼光毒辣，我穿這件舊衣服去，他可能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如果到時候他怪你在萬家丟了他的臉，到時候來萬家質問老太太和姐夫苛待你咋辦？」
蘇曼麗很是狐疑。
「你該不會是為了穿新衣服，故意這麼說的吧？」
「要想好看，其他的衣服也可以穿！為什麼偏偏就要我最好的衣服？」
「小賤蹄子，要是讓我知道你在騙我，有你好看的。」
蘇胭急忙擺手：「不敢不敢。阿姐，我也害怕蘇先生。」
「但是，如果我穿上那件刺繡旗袍，說不定……更能像你一點。畢竟，蘇先生印象里的阿姐，肯定總是光彩照人的。」
父親蘇偉辰不好糊弄，蘇曼麗平日就是穿這種檔次衣服的。
扔給蘇胭的舊衣已經是放了很久沒清理的，褪色不說，樣子還有些寒酸。
明知山有虎，蘇胭也不傻，怎麼也得給自己捯飭好看點，輸人不輸陣啊。
蘇曼麗果然猶豫了。
蘇胭趁熱打鐵：「阿姐，如果爸爸媽媽問起來，我就說衣服是萬先生送的，他們只會覺得阿姐在萬家受寵，自然也會更加器重阿姐，不是嗎？」
蘇曼麗確實怕父親看出破綻，萬一父親發現她讓女傭冒充自己，還穿得這麼寒酸，恐怕會更生氣。
讓這小賤人穿自己的寶貝旗袍，雖然噁心，但為了矇混過關……
一件衣服，替換自己本該挨的揍，也划算。
「阿姐放心，我一定會萬分小心，絕對不會弄髒弄壞。回來就立刻脫下來洗幹淨還給您。只要幫阿姐渡過這次難關，我怎麼樣都行。」
蘇曼麗沒好氣地把旗袍取出來，幾乎是摔在蘇胭懷裡，惡狠狠地警告：「你給我小心點！要是辦不好這次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是，阿姐。」
「旗袍送你了，我不要了。我不習慣別人穿我的衣服。」
蘇胭低頭，她拿着旗袍進了換衣間。
看着穿衣鏡裡頭的自己，她露出一抹邪笑。
蘇曼麗。
你的衣服，你的男人，我都會一一搶走。
穿上身後，尺寸竟然意外地合身。
蘇曼麗雖然嬌縱，但身材確實不錯。
而蘇胭也根據她的身材來調養的，甚至要更完美一些。
這旗袍穿在蘇胭身上，不僅合體，更因為她那股歷經磨難的堅韌氣質，反而有種清冷含蓄的風韻。
和蘇曼麗的張揚截然不同。
蘇胭走出來時，蘇曼麗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蘇胭，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艷。
隨後就是妒忌得快瘋了。
這小賤人，穿上好衣服，竟然……
但她現在沒時間計較這個，只能憋着氣，又找了一頂寬檐蕾絲帽粗暴地扣在蘇胭頭上，幾乎遮住她大半張臉。
「快滾！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蘇曼麗催促道。
蘇胭壓低帽檐，柔順地回答：「是，阿姐。」
然後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剎那，她臉上所有的怯懦和順從都消失了。
折騰一通。
出來已經很晚了。
夜色中，蘇胭用面紗和帽子遮住大半張臉，來到了蘇家。
一進門，大廳黑咕隆咚，連燈都沒開。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煙酒味道。
外面的光線比家裡還要亮。
「啪！」
迎接她的不是噓寒問暖，而是蘇偉辰兜頭蓋臉的一記耳光！
「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呢。」
陰森森的聲音響起，蘇胭想到了農村鄉下的老鴨子。
這嗓音一聽就是煙酒過多導致的。
蘇胭被打得一個趔趄，頭直接歪過頭去，耳朵都在嗡嗡響。
不過她也經常挨打，習慣了。
「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都籠絡不住！萬家手指縫裡漏一點就夠我們蘇家一年的盈利，那塊地拿不到，你知道我們損失多大嗎？！」
蘇偉辰面目猙獰，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在他看來，失敗就是原罪。
蘇胭也沒反抗。
她想要看清楚，蘇曼麗在蘇家的地位。
不過暫時看來，確實不怎麼樣。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蘇偉辰粗暴地一腳踢過去。
「要不是你媽媽成日寵着你，我早就打死你這個廢物了。」
「現在立刻去禁閉室給我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到辦法讓萬聿禮簽字，什麼時候再出來！」
說完推搡蘇胭，將她拖向房間。
「砰！」
厚重大門關上。
裡頭一片漆黑。
蘇胭抱着膝蓋，蜷縮在牆角。
耳光的余痛和踢踹的鈍痛依舊那麼清晰。
「嘶！」
摸了摸嘴角，舔了舔，是血的味道。
黑暗中，她無聲笑了。
蘇曼麗啊蘇曼麗。
原來你也不過是他眼中一件稍顯貴重的工具，有用時便捧着，無用時就隨意打罵關禁閉。
但她蘇胭，不是蘇曼麗，更不是逆來順受的羔羊。
她沒有像蘇曼麗可能做的那樣，哭哭啼啼或是默默忍受。
不過幾分鐘，她就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用力拍響了厚重的木門。
「爸爸！爸爸！開門！我知道錯了，我想到辦法了！我真的想到辦法了！」
門外短暫的寂靜后。
鑰匙插入鎖孔。
門被粗暴拉開，蘇偉辰陰沉着臉出現，暗光里，他不耐煩又暴戾，看起來着實嚇人。
「說！想到什麼辦法了？要是再敢糊弄我……」
蘇胭低着頭，肩膀微微顫抖，模仿蘇曼麗驚懼的模樣。
「爸爸，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沒搞清楚您女婿…萬聿禮他真正想要什麼。」
「我嫁進去這麼久，肚子一直沒動靜…但、但我已經在偷偷調理身體了！爸爸，再給我一個月，就一個月！那塊地不是還沒動工嗎？」
她急切地向前一步，語速加快，不斷搓手求饒：「我可以想辦法，讓聿禮在動工前把地轉回來！到時候，就當作是我…我懷上萬家骨肉的獎勵！就算他猶豫，萬家老太太盼孫子盼了那麼久，一定會幫我說話的！爸爸，就一個月，您再信我一次！」
蘇偉辰眯起眼，審視着看似柔弱無助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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