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筆爛賬
24.07
看在十根糖葫蘆的份上，顧明昭勉強和林硯秋和好。
時間還早，按照顧明昭平時的習慣，她和林硯秋還要去街上逛一圈，但今日她直接回家，撲到林皇后懷中。
小姑娘得了十根糖葫蘆，明明不生氣了，還不忘和娘親告狀，她揮了揮拳頭：「林硯秋太過分了，娘親快罰他練字。」
跟在顧明昭身後進來的林硯秋驚呼：「昭昭，你這招太狠了，我不要練字。」
林硯秋也跑過來，他趴在林皇後腿上，把今日的事情都說出來，求誇獎：「看在硯秋今天救了二哥的份上，姑姑不要罰我嘛。」
顧明昭不樂意，她扯着娘親的袖子：「一碼歸一碼，賞罰要分開，不能混為一談。」
林皇后今日穿了身淺藍色的蘇綉錦裙，頭上的石榴髮釵微微晃動，周身散發着溫婉，看着兩個小隻鬥嘴，她笑意漸濃：「硯秋不對，明明時間還早，能去外面逛會，他卻把昭昭的髮型弄亂了，害得昭昭不能出去玩。」
顧明昭贊同的點頭，沒錯沒錯，林硯秋太過分了！
林皇后眼中多了幾分笑意，母女連心，她能猜到顧明昭生氣的原因。
顧明昭不在意髮型，但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她絕不會頂着亂糟糟的頭髮逛街，偏偏自己是個小懶鬼，一回到家就不想出門，也就不能先回家梳好頭，再逛街。
原先的計劃被林硯秋破壞了，生氣是必然的。
林皇後用食指點了點林硯秋的額頭，轉移話題：「你娘查出來了，是李姨娘指使丫鬟收買車夫，讓車夫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駕駛馬車，又找人誘導林沉光，讓他厭惡你，繼而借刀殺人。」
林硯秋幽幽嘆氣：「二哥果然是個大笨蛋，我一不注意，他就被人騙了。」
「昭昭，你說李姨娘為什麼要害我啊？我這麼善良，聰明，正直，她竟然捨得對我下手，太沒有眼光了。」
顧明昭無視林硯秋的自戀，她有些好奇：「娘親，李姨娘為什麼要害林硯秋，是因為林硯秋嘴碎，喜歡玩泥巴嗎？」
此事涉及到侯府家事，林硯秋又在跟前，林皇后不好直說，只能應付幾句。
【宿主，李姨娘是為了爵位，在她的計劃里，林硯秋被林沉光推到馬車跟前，雙腿殘疾，這件事給永陽侯帶來巨大的打擊。】
【永陽侯夫人會因為傷心過度，卧病在床，府中的事務被李姨娘接管，她借着這個機會，讓在外為官的永陽侯世子私自回京，被皇帝貶官。】
【因為此事，永陽侯察覺出不對，暗中調查，才知道是李姨娘故意挑撥離間，讓林沉光殘害林硯秋，給永陽侯夫人下慢性毒藥，雖然真相大白，但侯府元氣大傷。】
【長子貶官，抑鬱不得志，次子牢中瘋癲，三子和親娘聯手，殘害手足，被判流放，幼子雙腿殘廢，終日寫着話本。】
【永陽侯愧疚自己沒有護住妻兒，辭官在家，照顧瘋癲的林沉光，殘廢的林硯秋和卧床不起的妻子。】
造反系統突然出現，一口氣說了永陽侯府所有人的下場，機械的電子音甚至能聽出幾分驕傲。
作為一個新系統，由於經驗的缺少，它無法在任務上，給宿主更多的幫助，但它的資料庫和數據給力，能推算出未來許多事情！
宿主肯定會誇它的！
顧明昭卻聽得有些懵，甚至有些被嚇到：「這些是未來嗎？皇帝和舅舅是親戚，沒有幫舅舅嗎？」
【是親戚，但是君臣有別，根據推算的結果，如果永陽侯世子私自回京，皇帝會覺得他不忠心，繼而疏遠侯府。】
五歲的顧明昭不懂什麼君臣有別，她感覺皇帝太壞了，親人之間就該互幫互助，而非疏遠。
如果是爹爹，肯定會儘力幫舅舅！
顧明昭有些感慨：「皇帝真是個大壞蛋，還是爹爹好。」
【那當然，宿主的爹爹是人中龍鳳，以後的太上皇，比現在這個皇帝好千萬倍！】
【這和預知夢不同，宿主做的夢是未來，但我這個是根據現有的資料庫，用數據推演出的未來，只能參考，不能全信。】
這在顧明昭的意料之中，系統就是不靠譜，它要真知道未來，也不至於讓自己白跑一趟。
林硯秋被林皇后糊弄過去，他想起另一件事，仰着腦袋，在林皇后和顧明昭耳邊悄悄說：「姑姑昭昭，你們知道二哥和蘇姨娘的事嗎？」
「就是在宋陽那兒買福壽膏的？」顧明昭有了幾分興趣，她從林皇后懷裡起來。
林硯秋點點頭，他特意去門外看了一眼，囑咐李侍衛要守好大門，看見林沉光過來，一定要報信，接着跑去廚房，端了盤吃食和半碗糖水回來。
一切準備就緒后，林硯秋清了清嗓子：「蘇姨娘是二哥的生母，從小伺候我爹的丫鬟，據說年輕時長得可好看了，用我娘的話說，就是長相清麗，性子溫柔。」
接下來的故事有些簡單，從小照顧主子的丫鬟成了通房，後來被抬為姨娘。
按照話本子里的故事，姨娘會和正妻爭寵，鬧得不可開交。
但蘇姨娘和永陽侯夫人關係不錯。
林硯秋把一個果脯扔進嘴裡，嚼嚼嚼：「我爹和我娘喜好相同，他們都覺得蘇姨娘長得好看，雖然蘇姨娘現在丑了，但是看二哥的樣子，我爹我娘應該沒騙我。」
【染上福壽膏，變醜很正常。】
變故發生在林沉光出生那年，蘇姨娘生產吃了不少苦，日日腰疼難忍，林沉光三歲那年，蘇姨娘甚至不能下床走路。
「請了許多大夫，都治不好，我娘險些打算裝病，去宮裡騙一個御醫回來，蘇姨娘不知道從哪來搞了葯，病就好了。」林硯秋提到這，嘆了口氣，「也是從那時起，蘇姨娘脾氣變得古怪，後來還虐打二哥，幸好被我娘阻止。」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系統資料庫里的一樣，永陽侯夫人發現了這件事，並出手阻止，將林沉光帶在身邊教養。
蘇姨娘自小伺候永陽侯，又是林沉光的親娘，不便處理，仍留在府中。
後來永陽侯夫人懷孕，林沉光發現下人欺負蘇姨娘，又搬了回去。
如今這件事就是一筆爛賬，蘇姨娘欺負林沉光，林沉光又狠不下心離開蘇姨娘，永陽侯也只能罵林沉光不堪重用，永陽侯夫人更不好處理了。
林硯秋吃完果脯，又抿了口糖水：「昭昭，二哥是一個很好的人，昨天只是被人利用，你不能覺得他是壞蛋。」
【說這麼多，就為了鋪墊這句？林硯秋太心軟了吧。】
【宿主，你怎麼不說話？】
顧明昭和林硯秋不同，她愛吃酸酸甜甜的果脯，對糖水的興趣不大，此時嘴裡塞滿了果脯，鼓鼓囊囊的，說不出話。
作者有話說:
永陽侯：逆子啊！蘇姨娘虐待他，還不准我把蘇姨娘送到莊子上。
林硯秋（嚼嚼嚼）：二哥就是小可愛，我要護着他，昭昭，你懂我的意思嗎？
林硯秋（抿口糖水，抬頭）：昭昭，你把留點果脯給我！
顧明昭（嘴裡塞得滿滿當當）：唔唔唔，你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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