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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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一輛馬車停在小院門口，辰元帝扶着林皇后從馬車下來。
臨近秋種，朝中和後宮的事宜較多，兩人忙了整日，才處理完。
辰元帝牽着林皇後進院，一眼就看見趙侍衛倚在屋檐下，雙手環着佩劍，滿臉傻笑。
林皇后溫聲詢問：「可是遇見什麼好事了？」
趙侍衛被嚇得一激靈，隨後咧開嘴，朝辰元帝笑道：「主子，您要升輩分了。」
南陽先生不願收小公主，可他老師十分願意啊！
等陳大儒收小公主當學生，陛下同陳大儒一個輩分，可不是升輩分嗎？
想到這，趙侍衛繼續咧着嘴傻笑。
就在辰元帝和林皇后以為趙侍衛中邪時，家中廚房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身穿青袍，面容嚴肅，手中端着盤剛出鍋的酥餅，迎面碰上辰元帝，兩人下意識後退。
「陛下！」
「愛卿！」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二人相視，又同時開口。
「陛下怎麼在這？」
「愛卿怎麼在這？」
辰元帝和李慶然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恰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林硯秋蹦蹦跳跳跑到李慶然身邊：「哇，陳夫子說的不錯，李叔叔做酥餅的手藝果然一絕……姑姑姑父，你們回來啦！」
林皇后溫柔笑道：「是啊，我還特意帶了好吃的香酥鴨和蜜餞，硯秋吃嗎？」
香酥鴨是顧明昭愛吃的，蜜餞則是兩個小孩都喜歡的。
林硯秋朝着書房喊：「昭昭快出來，有香酥鴨和蜜餞吃！」
接着他小聲解釋：「昭昭碰見會讀書的白鬍子老爺爺了，老爺爺姓陳，還想收昭昭當弟子呢！」
林硯秋說着話，還踮着腳，從李慶然的盤子里拿酥餅，完全沒注意李慶然大驚失色和辰元帝略顯慌亂的樣子。
李慶然咽了咽口水，低聲道：「陛……」
「陳兄，好久不見！」辰元帝怕李慶然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急忙將他手中的酥餅連同盤子，一起塞給林硯秋，隨後把李慶然拉到角落，低聲說明情況。
而書房裡，顧明昭正打算出來吃酥餅，腦子裡響起熟悉的聲音。
【主系統說沒有問題，獎勵合規發放的。】
【哇，面前這個白鬍子老頭就是宿主的伯樂嗎？他什麼身份？】
顧明昭聽到陌生的辭彙，停下腳步，驚訝道：「什麼伯樂？」
【白鬍子老頭就是千里馬帶來的伯樂啊！】
【任務獎勵的小馬掛件叫千里馬，會放大宿主的優點，根據情況，引來一位欣賞宿主的伯樂。】
【我沒有告訴宿主嗎？】
造反系統的語氣越來越低，它想起來了，是自己太過着急，忘記說道具的作用。
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系統連忙彌補：【是我太着急，忘記告訴宿主了，為表誠意，我自掏腰包幫宿主查資料，還可以請宿主吃水果大拼盤。】
系統的資料庫是根據宿主實時更新的，若想知道些未知的東西，就需要花積分。
顧明昭毫不猶豫道：「那你幫我查仇人，就是夢裡要砍我的壞蛋。」
【好，我現在去查。】
也幸虧系統耽誤了些時間，等顧明昭和陳大儒出來時，辰元帝已經將事情交代清楚，他拍了拍李慶然的肩膀，暗含警告：「陳兄，莫要多言。」
話音剛落，顧明昭就奔向辰元帝。
她小手摟着辰元帝的腰，說着悄悄話：「爹爹，我喜歡這個老爺爺講課，老爺爺看起來很厲害，也很喜歡我，你能不能多花點錢，讓他教我讀書？」
辰元帝有些猶豫，皇室這代只有顧明昭一個孩子，皇位定是她的，自己也在為昭昭打算。
若只是啟蒙認字，這個好說，但顧明昭的啟蒙老師要慎重考慮，原本辰元帝想請桃李滿天下的南陽先生，可南陽先生嫌顧明昭是女子，不願教她……
辰元帝思慮片刻，最終決定順顧明昭的心意，讓她尋一個喜歡的啟蒙老師。
未來尚早，又有他籌謀，他的昭昭只需要快快樂樂。
想通這點后，辰元帝拉着顧明昭走到陳大儒跟前，笑道：「不知老先生可否有空？在下想請先生為小女啟蒙。」
「嘭。」
聲響讓眾人下意識望過去，原來是李慶然不慎碰倒院中的花瓶，他頂着辰元帝和陳大儒的目光，緊張道：「恕罪恕罪，不小心碰到的。」
林硯秋吃着酥餅，心情正好，他笑嘻嘻：「李叔叔看起來一臉嚴肅，很靠譜的樣子，竟然和我一樣，是個冒失鬼。」
李慶然用袖子擦着額頭的細汗，心道林硯秋果然是個笨的，自己不是冒失，是特意提醒師祖，免得他一時上頭，將公主殿下收為學生。
要是老師知道他帶師祖出來買書，還讓師祖收了公主殿下當學生，自己肯定完蛋。
李慶然猜得不錯，陳大儒真想收顧明昭當學生，方才在屋內，不僅顧明昭學得開心，他這個老師也教得開心。
也幸好李慶然碰倒花瓶，讓陳大儒從歡喜中清醒，他想錯了，怎麼能收昭昭當學生？應該直接收為關門弟子！
陳大儒活了近七十年，收過幾百個弟子，教過的學生更是數不勝數，還是頭一次碰見這麼合心意的。
今日顧明昭能當他的學生，明日也能當其他人的學生，但弟子不同，弟子只能拜一人為師。
若他不收顧明昭當弟子，簡直是辜負上天的美意！
收，現在就收弟子！
陳大儒下定決心，立刻問道：「老夫有意收昭昭為關門弟子，不知顧老爺可願意？」
辰元帝下意識皺眉，一個啟蒙的老師，還能隨昭昭的心意，但拜師不是小事。
陳大儒觀察細緻，見辰元帝眉眼流露出一絲不耐，當即喊李慶然過來，介紹道：「這是我的徒孫，國子監任官，除了他，我還有弟子數百人，若昭昭成了我的關門弟子，日後這些人都是昭昭的靠山。」
李慶然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在地上。
老師不願收的弟子，變了師祖的關門弟子。
他也徹底完蛋，會被逐出師門的！
見李慶然站都站不穩，林硯秋好心扶住他：「李叔叔，你要是累了，就去旁邊坐着。」
李慶然又開始冒汗，他顫顫巍巍伸手擦汗，頭都不敢抬。
幸好辰元帝和陳大儒並未將他放在心上，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辰元帝已經猜到陳大儒的身份，他難掩心中的驚訝，急忙讓顧明昭喊人。
顧明昭也機靈，彎腰拱手，脆生生道：「弟子拜見老師。」
陳大儒摸着發白的鬍鬚，連叫三聲好。
在李慶然的絕望中，拜師的事情被敲定下來。
偏偏他身旁還有一個看不懂情況的，林硯秋感慨道：「陳爺爺能收到昭昭這個關門弟子，真是三生有幸。」
經常教訓學生要懂禮知禮的李慶然聽得發愣，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放屁！」
能被他家師祖收為關門弟子，分明是殿下三生有幸！
作者有話說:
昭昭：這個老爺爺講課好，想讓他當老師。
辰元帝：好！昭昭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李慶然：完蛋了，我徹底完蛋了，有人為我發聲嗎？
林硯秋：酥餅好吃，昭昭快來吃。
李慶然：……有人為酥餅發聲嗎？
林硯秋：我來！
李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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