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得給他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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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陣寂靜。
片刻后，霍平南唰地站起身，披着被子跨上前：「不成！」
「今天婚禮，咱們可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喝過交杯酒的。你要改嫁給大哥，這不是讓外面的人戳我脊梁骨嗎？」
這話說得無恥，聽得人想笑。
沈靜和冷嗤，毫不客氣地譏諷：「原來你也知道，我們才是夫妻啊。」
銳利的眼刀在霍平南身上遊走一圈，她轉首對霍父道：「辦法我已經提了，采不採納還請爸做主。」
見沈靜和願意換嫁給霍縉琛，霍清溪心中一喜，穿好衣服上前，抓住霍平南的衣角晃了晃。
霍平南不動聲色推開她的手，微微搖頭。
他知道，以他和霍清溪的關係，霍家堅決不可能同意他們結為夫妻。
當初他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就因為沈靜和沒有娘家撐腰，性格又軟，好拿捏。
即便是知道了他和霍清溪的關係，也不敢把事情鬧大。
哪知道她上來就要換嫁，比自己預料中要難以控制。
可是即便她願意，父親也不會答應得。
霍家是什麼身份？
小兒子過門的媳婦轉天換嫁給大兒子，霍家絕不會允許這種醜聞發生。
霍父和霍老太太交換了下眼神。
霍老太太上前握住沈靜和的手：「靜和，你備嫁這麼久想必不知道縉琛的情況。他如今受了傷，還在床上昏睡着，你嫁給他恐怕要受不少委屈。」
霍縉琛成植物人的消息沒有對外公開，沈靜和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兩家快要結為親家，走動親密些，偶然得知的。
她反握住霍老太太的手，輕聲道：「奶奶，新婚之夜丈夫和養妹在我的婚床上亂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大的委屈嗎？」
霍老太太一時語塞，面色陰沉地剜了霍平南一眼，思忖片刻，輕拍沈靜和的手：「你隨我去看看縉琛，若是見了他你還願意換，那就依你的意思改嫁老大。」
聞言，霍母都要急死了，忙出來阻攔：「媽，這不好吧，靜和畢竟是平南的媳婦兒。」
她剛嫁進來那會就知道老太太和霍連山都對霍縉琛這個原配生的兒子很重視，本以為生下平南後會好點，但這兩人還是更偏愛霍縉琛。
好不容易盼到了霍縉琛廢了，她的平南能夠繼承霍家，結果就連平南的媳婦兒也能三言兩語的就換給了已經成了植物人的霍縉琛！
霍母心中暗恨，氣得要死。
「媽，清溪肚子里已經揣了霍平南的孩子，他們才是正兒八經的夫妻。」沈靜和語氣柔柔得，說出的話卻猶如冰刃，直戳要害。
霍母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剜了霍清溪一眼。
她雖然不大滿意沈靜和，可沈家父母畢竟也是有鐵飯碗的體面人家，
霍清溪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孤女而已！要不是因為她父親和霍家的那點舊相識，她也配留在霍家？
如今好了，沈靜和寧可嫁給霍縉琛那個癱子，都不願嫁給自己兒子，這一切都是霍清溪這個小賤人導致的！
沈靜和已經攙扶着霍老太太來到西廂院。
還不到十月，院里的杏樹葉子已經發黃脫落，樹下枯井邊倒着只幹涸的水桶，一隻蔫巴巴的小狗有氣無力地趴在桶邊。
院子里黑漆漆得，只有正屋廊下亮着燈，一個警衛員抱着槍昏昏欲睡，看到有人來才慌張起身敬禮。
整個院子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霍老太太吩咐警衛員打開門，引着沈靜和走進屋內。
空氣里除了濃郁的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腥臊。
沈靜和順着味道上前，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霍縉琛。
從前他沒受傷的時候，她見過他幾次。
肩寬腿長，長相俊朗，還不到三十歲就做了軍團上將，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沒想到如今卻落得這樣的境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就連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
她順勢向下看去，眉心瞬間籠緊，轉頭看向警衛員問：「這是怎麼回事？」
霍老太太和警衛員湊上前，竟看到霍縉琛搭在床邊的小臂肌肉塌陷，軟綿無力，手背上還有一道燙傷，鮮紅色得，應該是剛傷了不久。
「我不知道啊。」
警衛員大驚失色，「白天夫人吩咐我去給東廂院幫忙，這邊都是夫人讓保姆操持的，我也不知道這傷是怎麼回事。」
沈靜和掀開被子，霍縉琛赤裸着上半身，八塊腹肌壁壘分明，人魚線十分清晰。
褲腰上方大約一厘米處有一塊和手背一樣的燙傷。
霍老太太看得清楚，敲着拐杖怒斥：「這些天殺的，都是怎麼照顧縉琛的？怎麼就照顧成這樣了？」
警衛員急得咬牙，大氣都不敢出。
沈靜和倒是冷靜，沉聲吩咐警衛員：「去打盆水來，得好好檢查一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
警衛員很快便端着水盆回來。
沈靜和將毛巾放進盆里打濕，擰到半干，才用手托着，小心翼翼擦拭霍縉琛的身體。
大臂和小臂都有一定程度的肌肉塌陷，一看就是昏迷之後沒有進行持續按摩造成的。
好在他本身的肌肉密度不低，這點損傷沒有大礙，之後好好按摩說不定還能彌補回去。
她指尖抵着毛巾，順着霍縉琛的脖子一點點向下，經過結實的胸口，慢慢遊走到線條清晰的腹肌。
素白的手抵住霍縉琛的側腰，正要翻轉他的身體，視線一掃，卻看到他腰部以下竟隆起個鼓鼓囊囊的大包！
這、這怎麼回事？
植物人也還能有反應？！
霍老太太也訝異，「縉琛他居然還能行？那太好了，是不是咱們老霍家還能留下種了！」
沈靜和恍如夢醒，忙撤回手，起身退到一旁，從耳根到臉頰紅成一片，緊張得頭都抬不起來。
和她相比，霍老太太卻是喜出望外。
自從醫生宣告霍縉琛成了植物人以來，她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
這是霍家最有出息的孫子，也是她最喜歡的孫子，怎麼就會變成如今的樣子，連個後代都沒法留下呢？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對沈靜和有了反應。
霍老太太握住沈靜和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輕聲道：「靜和，換嫁的事我同意了。往後誰要是敢在你面前再多說一個字，你只管讓她來找我。」
沈靜和低垂着眼不敢抬頭，輕輕頷首。
霍老太太湊近些，壓低聲音：「不過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沈靜和問：「什麼事？」
霍老太太攏住唇湊到沈靜和耳邊：「你得給縉琛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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