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時時為她撐腰
11.79
碧雲送了人回來，剛進院子，就看見了止陶似是正在門口處偷聽，見了她后，匆匆邁步進了南邊小廚房。
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小姐的婚事，竟還忘了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碧雲眉頭一蹙，匆匆邁步進了屋裡，湊到白夢嬌身旁，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小姐，方才奴婢瞧著止陶在門口偷聽呢！」
白夢嬌面色沉靜，似是早有預料。
「這幾日事多，你格外留意下她，有什麼消息，隨時告知我。」
碧雲一臉嚴峻的點了點頭，才坐下沒多久，就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白夢嬌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擺弄手裡的針線。
如今日子緊了，她手上也該快些，不然到時候去了那邊，被人瞧見，什麼都沒備齊，總是要笑話的。
如今暑熱難消，長街上白日里都不怎麼見人，到了傍晚，許多悶在家裡的人才出來走走。
白夢嬌用了晚膳之後，在院子里坐一會，便準備歇著了，誰知碧雲匆匆邁步進來，描畫的精緻的柳眉微微蹙著，滿臉的疑惑。
「奴婢方才在外面瞧見大人了，奴婢見大人在門口站了好半天，請他進來，他卻說路過，便走了，當真是奇怪。」
白夢嬌聞言，恍然抬眸，隨即不等碧雲再說話，匆匆起身走到了門口。
院子外面每十步燃了燈，這會兒，燈火通明的，可環顧四周，哪裡還有裴淮之的身影。
「小姐，您沒事吧！」
碧雲快步上前，靜靜地看著自家小姐，眼底滿是懊悔。
真是多嘴。
白夢嬌紅唇微抿，回頭笑道：「沒事，不過是坐的久了，有些累了，起來走走。」
說完，她垂眸理了理衣裙，悶聲道：「我累了，先去歇著了，今晚你就不用伺候了。」
碧雲還想說些什麼，眼前的人已經邁步回了房。
不多會，房裡的燈便熄了。
不遠處的花叢旁，裴淮之又看了一眼徐徐關上的院門，這才轉身朝自己院子走。
當初他帶著白夢嬌入府，謊稱她為義妹，是因為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不想她就此被自己耽誤，可如今世事變化，他竟還是對她生出了不該有的情意。
現在的錐心之痛，就當是當日悔婚的惡果吧！
日後，她嫁入了旁人家，他只需做好義兄，時時為她在夫家撐腰就是了。
月底那幾日，京都下起了大雨，立夏以來最大的雨，斷斷續續下了五六日，也不見晴天。
白夢嬌坐在榻上，透過明窗，看著外面幾度煙雨落庭院的畫卷，只覺得心情都透亮了些。
如今她喜歡下雨，尤其是下這樣大的雨，這樣她便可以靜靜地窩在這裡，不受外界打擾。
門被「吱呀」的一聲推開，碧雲收了雨傘放在門邊，邁步進來，抬眸看著榻上的白夢嬌，面色艱難。
白夢嬌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清秀的眉眼上多了些疑惑：「怎麼了？這樣悶悶不樂的？」
碧雲垂眸抿了抿唇，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沒有說話。
素日里，有什麼大事小事的，碧雲都會迫不及待的說出口，她是個急性子，向來藏不住事。
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白夢嬌勾唇一笑，決意不去問她，等她自己忍不住了再來說。
剛回過頭，就聽見碧雲開口了。
「小姐，林家公子來了。」
白夢嬌挑了挑眉，轉過身來時，細長的眉眼裡滿是淺淺的笑意，如春水泛波。
她就知道，這碧雲，心裡有事，撐不住一時三刻。
「這個時候又不下聘，又不過禮的，他怎麼來了？」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細長的指尖捏著眼前青色的彩釉茶盞看了看，這才仰頭將茶一飲而盡。
這茶盞是當初孫氏送她的，因著之前的盞子被底下丫頭打碎了，她這才拿了出來用，沒成想，竟這樣好看。
她只顧著看茶盞，沒有注意到碧雲那快哭了的樣子。
「小姐，那林公子是來退婚的，他說如今外頭都在傳，小姐與二公子早有婚約，卻因為被人毀了清白，被二公子瞧出來了，所以二公子才轉而求娶徐將軍家女兒。」
話音落下，白夢嬌手裡的盞子也跟著滾落在地。
「叮咚」一聲脆響，上好的青釉茶盞碎成了好幾半，白夢嬌隨著這聲響，渾身一顫，一股寒涼逐漸從腳底升起，讓她呼吸都滯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大人呢？大人怎麼說？」
碧雲看著自家小姐霎時間就蒼白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擔心，忙過去又拿了一個盞子給她倒茶。
「小姐，先喝口茶順順氣，大人生氣，與那林公子吵起來了。」
「吵起來了？」
白夢嬌不敢置信的仰頭看了她一眼，眼眸中似是盛了盈盈碎光，在這一刻，明明滅滅。
「扶我過去看看。」
上元節那晚的事，就連碧雲都不知道，消息又是如何傳出去的呢？
還有三哥哥，向來端正自持，哪裡同人吵過架。
碧雲扶著她的手臂，擔憂道：「小姐，您還是別去了吧！那林公子太不是個東西了，這會應該被三公子趕出去了。」
「去看看。」
白夢嬌帶著碧雲匆匆趕到前院時，就見孫氏正被氣得在那破口大罵：「我如今活了這許久，竟從未見過如此跋扈的人，趕緊將他趕出去，我們嬌嬌豈能是他空口白牙污衊的？」
秋霜在那一邊撫著她的胸口幫她順氣，一邊寬慰道：「老夫人消消氣，消消氣，三公子已經吩咐人將他趕出去了，老夫人消消氣。」
「也不瞧瞧他林家是個什麼門第，嬌嬌本就是低嫁，他竟還登上門來說嘴，說什麼退婚，趕緊吩咐人備車，我倒要去聽聽，這林家人怎麼說。」
孫氏仍舊憤憤不平，可見是氣狠了。
白夢嬌聞言，趕忙上前進了屋，俯身行禮：「母親消消氣，都是夢嬌的錯，還望母親保重身體，切勿跟那些人生氣。」
見到白夢嬌，孫氏的怒火才稍減了幾分，忙伸著手，虛抬了一下：「快起來，好孩子，這哪是你的錯？分明就是那林家的狼心狗肺。」
白夢嬌見她怒火不平，起身後過去侍奉茶：「母親消消氣，不值當為那些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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