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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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針鋒相對

  幾人緩緩向山上走去。

  京城裡的人家信佛的更多一些,但也有更通道的,況且白雲觀就在京城邊上,因此也時常有人來。

  山路都鋪了石磚,上頭的雪剛被掃過,石階上都還濕着,卻不影響行走。

  先前付臻陪着白夫人一起,結果走着走着人便四散開了,不知何時身邊就來了個陳庭風。

  他走了許久也不見有任何疲憊,連喘口氣都不曾,瞧着格外輕鬆。

  付臻原先也是干過農活的,體力倒不至於太差,只是跟一個常年運動的男人比還是差了些。

  正好她也不想同陳庭風走在一塊兒,便故意停下腳步,微微喘了口氣道:「我腳程慢,表哥不必等我,不如先走一步?」

  陳庭風全當沒聽見她的話,她停他也停,眼神淡淡瞟了她一眼,繼而又飄向四周,似乎真在認真欣賞着山中雪景。

  付臻摸不准他的意思,索性不理他。

  白夫人一行人已經早早往上頭走去了,四周靜下來,只餘下幾隻飛鳥掠過林梢的聲音。

  陳庭風的眼神逛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付臻的身上。

  半晌,他才開口道:「表妹做事,有時真是出人意料。」

  付臻的動作一頓,陳庭風最近怎麼老跟她過不去?

  「現在此處只剩你我二人,表哥有話不妨直說。」

  陳庭風只當她在裝蒜:「一點口舌就能除去一個丫鬟,誰見了不誇表妹一句聰慧?」

  這是禾苗的事被他知道了。

  付臻承認,在知道禾苗有當姨娘的心思時,她的確是故意讓她往陳庭風的院子里使力的,否則她怎麼可能這麼輕輕鬆鬆地就進了他的院子?

  不過侯府總共就他一個世子,不往他院子里鑽難道還往常年住軍營的侯爺院里鑽?

  她露出懵懂的神情:「什麼口舌?什麼丫鬟?表哥今日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是聽不明白,還是聽明白了卻裝作聽不明白?」陳庭風眉梢一挑。

  「表哥若是留下來只為了說這些模稜兩可的話,那就恕臻臻不奉陪了,先行一步。」付臻不想和他糾纏,行了一禮就準備走,卻被陳庭風一個錯身攔下。

  「表妹脾氣見長。」他淡淡道。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不想放她離去,或許是在她臉上沒有看到他期望的、被戳穿后惱羞成怒的神情,讓他覺得無趣。

  付臻面上原還帶着淡笑,現在徹底消失不見了,她直視陳庭風的雙眼:「表哥究竟想做什麼?」

  陳庭風看着那雙漂亮的眼,逼近幾分:「我只是想探究清楚,表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表哥又是什麼樣的人?」她問,「高高在上的正人君子?」

  她這話說得嘲諷無比。

  陳庭風的眼神一瞬幽深,猶如盯上了獵物的狼,凶光轉瞬即逝,片刻后,他又恢復成了往日淡然的模樣。

  「高高在上?」

  「難道不是?」付臻分毫不讓,既已撕破了臉,那又何必苦苦維持那一丁點的臉面,不如徹底針鋒相對。

  陳庭風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緩緩露出了一個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他一生下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侯府世子,父母疼愛,朋友成群,玩伴都是天潢貴胄,一路順風順水地長大,縱然他高傲輕狂些,那又如何?

  那點淡笑襯得他格外俊美,瞬間沖淡了他身上淡漠的氣息,竟顯出幾分張狂來。

  付臻心下一咯噔,莫名有種事情超出她的掌握的不妙感。

  在夢中她只見過陳庭風的冷臉,每每對上他時他總是冷漠的,她竟不知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他的性格變化太大,付臻頓覺棘手。

  「表哥尊貴,自然可以高傲,可我並非表哥那樣的人,我所做的一切自是為了自保,」她垂下眼,「表哥若是看不慣,儘管去舅母那兒告狀便是。」

  說罷,她帶着翠環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告狀,告狀......」陳庭風呢喃兩聲,似才理解了她說了什麼,看着她的背影露出個冷笑,「這是在罵我呢。」

  元寶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眼前被氣得冷笑的主子。

  告狀是三歲小孩才做的事。

  他心想,這不是您非得湊上去找罵么?

  莫名其妙針對二小姐,二小姐想走還非得把她攔下來,現在好了,二小姐生氣了,陰陽怪氣一通,您又不高興了......

  付臻休息了片刻,見已經在半山腰了,索性一鼓作氣直接爬到了道觀。

  她一抬頭,就見道觀大門敞開,門上掛着張牌匾,上頭刻着三個寫意飄渺的大字——白雲觀。

  不知為何,她卻覺得有些眼熟。

  恰巧此時李嬤嬤從裡面趕來打斷了她的思索,只見李嬤嬤道:「見過二小姐,夫人說三小姐正在修道不得打擾,她正帶着蘇姨娘向老道長求籤,若是二小姐有意也可去求一根,若是無意,便讓老奴帶二小姐去後院的廂房裡稍作休息。」

  付臻點頭笑道:「爬了半天樓梯我卻是有些累了,不如先去休息片刻。」

  她做了那前世的夢,自然信了幾分鬼神之說的,只是這老道長能養活陳洛冰,或許真有幾分本事在,而她身上又帶着秘密,倘若真被看出來暴露於人前,那對她絕對是大大的不利。

  李嬤嬤便行了一禮,起身示意了一個方向,帶着付臻去了後院的廂房。

  山間冰冷,幸好早上有白夫人的叮囑,帶了幾件厚披風來。

  待進了廂房,翠環忙把衣服袋子解開,拿出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風給她披上。

  「這山上還真是比山腳下冷上許多。」碧玉搓搓手,出門問一個小道借來了竹茶灶,燒起了茶水來。

  付臻也長出一口氣,坐在收拾幹淨的榻上道:「我原以為白雲觀只修在半山腰呢,誰知竟修在了山頂,可真把我累壞了。」

  翠環一聽就笑:「也是奴婢沒跟小姐說清楚,只不過幸好這青城山倒不算太高,否則當真爬不上來呢。」

  碧玉一邊掀蓋子看茶水,一邊贊同地點點頭:「可不是,饒是奴婢們整日在外頭跑的,這麼長一段爬上來也有點吃不消了。」

  「那便都坐下來歇會兒,茶水讓它自個兒燒吧,不必盯着瞧了。」付臻道。

  翠環便拉着碧玉起來,取笑道:「好妹妹,快歇歇吧,這些時日你就跟上了發條一樣,整日里閑不下來,小心還沒過年就給累病了,屆時可吃不上好東西了。」

  碧玉羞惱地推搡了她一下,又抬眼看了看付臻,見她眉眼含笑,便知她的事已經翻篇了,徹底放鬆下來,順着翠環的動作跟她坐在了一塊兒。

  山頂風大,廂房並不精緻,偶有縫隙,寒風便順着縫隙吹進來,發出「嗚嗚」的響聲。

  幾人順着這靜謐的氛圍小聲說笑着,正覺着愜意,突然間,外頭響起一道重物落地聲!

  三人一驚,同時向門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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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美人覺醒后,攀上了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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