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見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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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登時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嬤嬤,右手攥緊了帕子:「三皇子反了?侯爺呢?」
這事必然是侯爺讓李嬤嬤過來知會的,想來現在他已經快馬帶兵進宮了。
付臻忙扶住白夫人,腦中飛速回想着夢中發生的事情。
她困於內宅,很少能聽到這樣重大的消息,只依稀記得有一段時間京中人心惶惶,白夫人讓她待在院子里不要上街。
難道那段時間的恐慌,就是因為三皇子造反么?
李嬤嬤壓低了聲音道:「李貴嬪落水一事,不知為何就查到了三皇子生母蘇貴人的頭上,今上盛怒,下令要賜死蘇貴人,三皇子大喊冤枉,前去求情卻被今上踹了一腳,當場就嘔出了一口血,人也昏了過去。」
「等醒來之後,蘇氏的屍體都快涼了,三皇子得知后當場就瘋了,拎着劍就衝到了李貴嬪宮裡。」
聽到這,白夫人突然皺起眉:「所以不是宮變?」
李嬤嬤慎重地點了點頭:「只有三皇子一人,且他一心想殺了李貴嬪泄憤,誰知今上擋了一下,這一劍就刺在了......」
後面的話李嬤嬤沒有再說下去,未盡之意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
若是這一劍傷了李貴嬪,三皇子尚且還有一線生機,可如今傷了皇帝,三皇子怕是活不成了。
付臻垂眸,眼神動了動。
難怪她依稀記得,在夢中並未出現過三皇子的身影,就連宮中的宴會也不曾有人提到過,她原還以為是三皇子先天體弱,英年早逝了。
「既然不是宮變,那就不用太過緊張,」白夫人拍了拍付臻的手,認真地看向她,「這件事你知道后就爛在肚子里,皇家的事不是我們這些婦道人家能夠議論的。」
「這些時日,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吧。」
付臻心知是接下來的話不適合她聽了,雖然心中依舊好奇,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待院門一閉,白夫人立刻壓低了聲音對李嬤嬤道:「李貴嬪一事着實蹊蹺,蘇氏與三皇子一向謹慎低調,三皇子身有殘疾,連朝中的事也不大參與,怎麼就會出手要害李貴嬪?」
李嬤嬤緘默,她雖對這些事心知肚明,可到底她是奴婢,她不能說。
白夫人也沒想得到回應,只自言自語道:「此事背後必然還有推手,蘇氏或許只是被當成了棋子......會是誰呢?」
突然間,她腦中靈光一閃,死死拉住李嬤嬤的手,眼神緊緊盯着她:「二皇子!」
李嬤嬤一怔,頓時明白過來,深深皺起了眉:「那世子......」
白夫人原本還有些心慌,可聽到李嬤嬤提到自己兒子后,突然間就想明白了什麼,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她抿了抿唇:「他既然插手了,想必也料到了這事。」
從柔妃一事發生,到如今三皇子宮變,若說沒有陳庭風的推波助瀾,她是死也不信的。
如此心機,倒不像是一個方才弱冠的青年,倒像是年過半百的老狐狸!
便是她丈夫陳暄,也不一定能算到這一步。
白夫人這般想着,驟然冷笑一聲:「等世子回來后,你讓他來主院一趟!」
宮中。
皇帝被刺傷,喝了安神葯,此時正安穩睡在龍床上。
三皇子被下獄,皇帝怒極,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望,也不準給任何吃食,想要活活餓死這個兒子。
寢殿外,丞相和侯爺陳暄低聲交談,話里話外不過是如何處置三皇子一事。
商議了半天也沒有個定論,只是心裡到底覺得三皇子可憐。
自生下來發現右腿有疾之後,皇帝就對這個兒子冷眼相待,權當沒了這個兒子。
三皇子和蘇貴人相依為命,在深宮中受盡了苦楚和白眼,還不容易跌跌撞撞長成了,馬上就能出宮開府了,誰知就出了這麼一樁事。
別說是三皇子發了瘋,若是放在謝焱身上,怕是瘋得更厲害。
謝焱站在地牢外,緊皺着眉頭:「我分明記得此事是皇后出的手,怎麼就變成了蘇貴人了?」
想到三皇子狀若癲狂的模樣,他一時間只覺得心下煎熬,他始終不曾想過要害三皇子。
陳庭風眉眼淡淡,他看向陰暗的地牢,眼眸幽深:「事已至此,先去看看三皇子再說。」
謝焱理不出思緒,只好聽他所言,往地牢的方向去,亮了亮令牌。
門口的守衛一見是二皇子,眼神立刻變了,轉頭又為難道:「二皇子,不是小的不讓進,實在是皇上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準進!」
二皇子解下腰間的玉佩給他,淡笑道:「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放心,你放我進去,我必然保你安然無恙。」
守衛手忙腳亂捧着玉佩,聞言眼珠子一轉,頓時諂笑道:「是,是,今日誰也不曾來過這地牢!」
二皇子沒再管他,衣袖一甩就進了地牢里,臉上的笑也落了下來。
地牢常年陰濕,偶爾還能看見老鼠在地上飛速竄過,四處瀰漫着一股沉悶的臭味。
二皇子皺着眉往裡走去,片刻后,他在最後一間牢房前停住了腳步。
三皇子被抓時掙扎得厲害,此時衣衫凌亂,頭髮上的發冠早就不見了,頭髮亂糟糟地披散下來。
他盤腿坐在牆角,垂着頭,靜靜地看着地上雜亂的稻草,一雙眼如死水一般。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見到衣衫整潔的二皇子后,陡然笑了一聲,言語間滿是嘲諷:「你來看我了啊,我的好二哥。」
二皇子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卻被陳庭風按住了肩膀,他回頭,對上陳庭風沉靜的雙眸。
半晌后,他轉頭看向地上的三皇子,低聲道:「我沒想害你。」
「哈,」三皇子仰頭諷笑一聲,慢慢從地上起身,「我不在你的計劃里,可我的母妃在,是不是?」
他慢慢逼近謝焱,死死盯住他:「李貴嬪害了你母妃,你恨極了她,可你又得端着自己那張良善的臉皮,所以你禍水東引,打算讓別人出手,可你不知道哪裡出了錯,最後這場禍事就降臨在了我母妃的頭上,是不是?」
「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是你!」他陡然撞在牢房上,朝着二皇子怒吼,一雙手扒在牢房的木頭上,摩擦得鮮血淋漓,可他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依舊死死盯着謝焱。
一雙眼睛血紅,猶如地獄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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