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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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大皇子

  這幾盒胭脂是妝娘送的,招待的婦人不收錢,只是付臻過意不去,還是挑了幾盒胭脂結了帳。

  馬車上,碧玉拿着胭脂仔細瞧,嘴裡還嘀咕道:「小姐原先還說知己難求,結果馬上就來了一個有緣人,可見小姐有一張金口,說什麼就來什麼!」

  付臻失笑:「哪有什麼金口嗎,只是碰巧罷了。倒是你,這都看了一路了,看出什麼名堂沒有?」

  碧玉搖搖頭:「也沒什麼稀奇,彷彿只是尋常胭脂。」

  「那便別看了,還是想一想待會兒吃些什麼好了。」付臻寬慰道。

  那妝娘來得突然,可付臻沒有察覺到惡意,想來的確是碰巧而已。

  到了詠春樓,付臻扶着翠環的手小心下了馬車,仰頭眯着眼看招牌,笑道:「詠春樓還是這麼氣派,人來人往的,想必生意不比露華閣的差。」

  她原就生的好看,膚如柔脂,身材纖細,走起路來似弱柳扶風,只是平日里打扮素凈,只覺得出塵,不似今日點了這桃花妝,只覺容色傾城,如同綻放的花,平添幾分艷麗。

  她仰頭看樓,卻不知樓上的人也在看她。

  謝焱乍一見她,只覺被她臉上的笑晃花了眼,手上搖晃摺扇的動作都不由停了片刻。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他怔怔呢喃道,耳畔人聲遠去,唯有自己飛快的心跳,震耳欲聾。

  直至付臻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恍然回神,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彷彿還沉浸在那無邊的美色之中。

  半晌,他才一拍額頭,露出了個有些懊惱的神情。

  「殿下,大理寺的張正來了。」福運敲了敲門道。

  謝焱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冷淡下來:「讓他進來。」

  付臻邁步上樓,進了一個靠近街邊的房間,點了幾份點心后,便坐在窗邊感受着微風。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偶有孩童的笑聲傳來,一派春光明媚。

  「果真是好天氣。」

  點心上來后,碧玉眼巴巴看着,付臻失笑,先夾了一塊給她:「吃吧吃吧,饞貓。」

  碧玉不好意思地接過:「多謝小姐。」

  桃酥果真好吃,酥脆掉渣,一口吃下滿嘴留香。

  「這桃酥倒不如叫鮮花餅更合適些。」付臻又夾了一塊給翠環,翠環見付臻咬了一口之後,這才吃了。

  「詠春樓倒也做過鮮花餅,只是這鮮花餅只有剛出爐時才好吃,不似這桃酥,冷了也好吃,」碧玉邊吃邊說道,「不過若是小姐想吃,等回頭這詠春樓做了鮮花餅了,我來給小姐買。」

  付臻點頭笑道:「那這活兒可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小姐放一百個心!」碧玉拍拍胸脯,仰頭保證道。

  春日間人也容易懶散,吹着風吃着點心,不知不覺便生出幾分困意。

  陡然間,變故橫生!

  一陣馬蹄聲響起,馬的嘶鳴聲隨之而來,還伴隨着孩童尖銳的哭聲。

  付臻一個機靈,那點困意也煙消雲散,她睜大了眼往樓下看去。

  只見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緊緊勒住韁繩,馬的前蹄高高躍起,被他狠狠一拽,硬是改變了馬蹄落下的路徑,露出了底下癱坐在地上的三歲孩童。

  四周一片嘩然。

  孩童母親驟然從人群中竄出,使勁抱住了他,邊哭邊叫着他的名字。

  男子立刻翻身下馬,朝婦人拱手,又從腰間解下了荷包遞給她,溫聲說了什麼。

  只見孩童母親的神情從驚恐轉向了遲疑,不知該不該接這銀兩,男子卻笑着把荷包塞給了還在哭泣的孩童,直起身又拱手行禮。

  付臻眼尖地看見他手掌處一片紅痕,隱約滲出了血跡。

  樓下這場意外很快停歇下來,男子似有急事,看孩童無事,轉身又上了馬,飛快離去了。

  能在京城中騎馬的,非富即貴,也不知是誰家兒郎。

  付臻扭頭,卻見翠環神色有些異樣,她看着翠環試探地問道:「怎麼了?你認識他?」

  翠環遲疑地點了點頭:「他便是那個喜好遊山玩水的大皇子,從前奴婢跟着夫人入宮,見過大皇子一面。」

  「大皇子並不常在京中,如今見他行色匆匆,去的方向又是皇宮,想來是得了急詔,這才在京中縱馬。」

  急詔?

  付臻垂眸沉思。

  三皇子的喪禮已經過了,如今能有什麼事?難道是朝堂上的事?

  饒是付臻並不知道朝事,也頗有幾分山雨欲來的感覺。

  她見點心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回府吧。」

  付臻再抬頭看了一眼這春光,此時已經沒有了先前平和寧靜的感覺了。

  她扭頭不再多想,徑自下了樓。

  方才的動靜很大,謝焱掩在窗后看了整個過程,微微擰起了眉。

  身後張正的額頭處冒了些冷汗出來,他哆嗦着手擦了擦汗,對着謝焱欲言又止。

  謝焱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了平時的嬉笑,他眉眼沉沉:「謝廣怎麼會回來?你有收到消息么?」

  張正立刻搖頭:「臣也不知,大殿下一向行蹤成謎,前幾日還有人傳話說他在江浙一帶,誰知今日就到了京城了。」

  「來得這麼快,必定有鬼。」謝焱冷笑一聲,重新坐回座位,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繼續說。」他道。

  張正只好苦着臉繼續說道:「三皇子一事,臣實在不知,陳世子只說讓臣送個人出京,別的什麼也沒說,臣也不知那人就是三皇子啊!」

  謝焱往後一靠,抱臂嗤笑:「誰不知道你張正滑溜得跟條泥鰍似的,別又是說些謊話來搪塞我吧?」

  「臣惶恐!臣怎麼敢胡言亂語,只是這一事臣實在不知,再說......再說殿下與陳世子是至交好友,不如,不如還是問問陳世子?」他越說聲音越小,在謝焱冷淡的眼神里哆哆嗦嗦不敢說下去了。

  「算了,問你也白問,沒用的東西,滾下去!」謝焱心煩意亂,索性讓他滾了,免得礙自己的眼。

  張正立刻馬不停蹄地就走了。

  三皇子一事實在詭異,謝焱左思右想,將線索抽絲剝繭,最終懷疑到了陳庭風身上。

  不是他查到了陳庭風插手了這事,就是什麼都沒查到,他才把懷疑的苗頭指向了陳庭風。

  畢竟,能將這事做得一乾二凈讓人查無可查的,就只有陳庭風有這個本事。

  可是為什麼呢?

  謝焱就是想不通這其中關竅,才苦苦煩惱了這麼些時日。

  在明面上抹去三皇子的痕迹,對他這個二皇子又有什麼好處?

  是的,謝焱從未懷疑過陳庭風有不臣之心。

  畢竟在很久之前,他就明確地和他保證過......

作者有話說: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出自王昌齡的《西宮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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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美人覺醒后,攀上了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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