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北腔調
4.02
黎楚楚照着紙上的念了一遍。
「聲音條件不錯，很適合播音。就是有些發音不夠標準，不過你這口音聽起來不像是北方口音，倒像是南方的腔調。你家裡父母是南邊的？」
慕灣好奇問了一句。
「以前是在南方待過一陣。」
黎楚楚低垂下眉眼，原主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但她是南方的。
「那就難怪。」
慕灣找來一張標註着拼音的紙張，和幾張繞口令，讓黎楚楚拿去練習。
黎楚楚想着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幹脆就播音室里，等聽完今天的廣播再回去。
她看着稿件上的練習音標，一字一句小聲讀起來。
……
等下午的廣播結束后，
黎楚楚兜里揣着八十塊錢，還有背包里幾張稿子回了家。
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
工廠門口擺着很多小吃攤，都是一些特色的當地小吃。
「鍋貼鍋貼！剛出鍋的鍋貼咯，鍋貼兩毛一兩！」
黎楚楚一下子就餓了，中午那些剩飯壓根抵不住一下午的腦力活動。
她盯着鐵鍋里那煎得漂亮的鍋貼，越看越走不動，幹脆坐在攤子上要了二兩鍋貼，又要了一碗綠豆湯。
「好嘞，鍋貼來咯！小心燙哦！」
老闆娘十分熱情，她端着盤子過來，把一盤金燦燦的鍋貼擺在黎楚楚面前。
黎楚楚從竹筒里抽出兩隻筷子，夾起一隻鍋鐵放進嘴裡。
鍋貼是豬肉玉米餡的，
底下有一層用油和澱粉水煎出來的網狀脆殼，咬在嘴裡咔呲咔呲的，滿嘴留香。
綠豆湯裡面的綠豆很多，老闆用料很大方，綠豆湯喝起來甜滋滋的，很解暑氣。
旁邊坐着的基本都是工廠工人，鍋貼不算便宜，而且三四兩下肚都不一定能吃飽，只能點個一兩鍋貼，再配個陽春麵，就當做改善伙食。
但是就算物資匱乏，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喜悅的笑容，吃得有說有笑。
黎楚楚吃完后，結了賬，剛準備走。
她忽然想起來家裡好像還有一個人。
黎楚楚又轉過身，盤算着自己手裡的錢，對老闆道：「老闆，再來一碗綠豆湯，要兩個肉包子。」
肉包子便宜，四分錢一個，買這個她不心疼。
黎楚楚暗嘆，幸好今天靠碰瓷賺了六十多塊錢，不然晚上的飯都要堪憂。
她付了錢，提着打包好的綠豆湯和包子回去了。
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那巷道里幽着晦暗不明的光，黎楚楚緊攥着胸前，背包的袋子，步子小心翼翼地往前。
當她看見院門口隱隱約約的光時，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剛進院子門，
另外兩家都在院子里洗菜。
早上小虎的聲音吵到了隔壁的王嬸一家，兩家人鬧了脾氣，現在洗菜都隔得老遠，互不待見，院子里冒着一股子不和諧的氛圍。
隔壁家的那個年輕媳婦有火沒處發，看見黎楚楚回來，一張嘴就不會說人話了，冷嘲熱諷道：「哎呦，真是大忙人呀！沒個正事還一天到晚不着家，不會是幹什麼偷雞摸狗的勾當去了吧？」
她語氣中的刻薄，和敵意難以忽視。
黎楚楚回家的腳步一頓，
忽然邁向她，故作驚詫地瞪大眼睛：「哎呀，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偷雞摸狗去？被你看見了？」
陰陽怪氣天賦型選手黎楚楚正式出戰，
她抱着胳膊站在台階上，似笑非笑，「到你可千萬要去報警呀，跟警察好好掰扯掰扯。掰扯清了我去蹲牢子，你要是掰扯不清，造謠怎麼判刑你就這麼判！要不要我幫你叫警察啊？」
最後那兩句音調豁然抬高，生生把劉家媳婦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對門院子的人聽到這動靜，都跑過來看熱鬧。
哎呦喂，快來看！這兩家媳婦吵起來啦！
折壽咯！
誰整天把坐牢子掛在嘴邊呀！
這沈家的媳婦真是個嘴上沒把門的。
真是太精彩了，他們大院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王嬸在一旁聽得起勁，手上反覆扒拉着那兩片菜葉子，連水盆里的水溢出來了都不知道。
劉家媳婦被黎楚楚的話嚇得下意識後退一步，「神經病！我看你真是瘋了。誰知道你在外面跟哪個男鬼混去了？」
黎楚楚表現地更加震驚，
「真的嗎？我在外面跟哪個男的鬼混去了？你親眼看到的嗎？我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該不會是被男的用迷藥迷住了吧？我去報警，你當着警察的面把這件事情說清楚，警察也好去抓人。」
王嬸已經不洗菜了，一本正經地坐在凳子上看。
這個黎楚楚的嘴巴太會說了！
嘴皮子一碰，叭叭的，什麼都敢說。
王嬸還等着她們真把警察叫來對峙。
劉家媳婦臉憋得通紅，說不出一個字，
黎楚楚還在逼問，她面色嚴肅：「你要是知情不報，這就是縱容兇犯，也是要蹲局子的！你可想好了！」
劉家媳婦可沒黎楚楚那麼大的膽子，一聽到自己要蹲局子，腿都嚇軟了。
她連忙道：「我不知道，我瞎說的。壓根沒有這回事。」
「這麼大的事，不能瞎說吧？出了事你可千萬不能坐視不管呀！我們也掰扯不清楚，要不我還是把警察叫過來，把事情調查清楚吧。」
劉家媳婦滿臉崩潰，
她今天就不該開這個口，誰知道黎楚楚跟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這麼難纏。
她語無倫次：「我真的是瞎說的！我今天一天都沒出門，上哪去看呀！」
黎楚楚漂亮的眉眼一豎，詰問道：「那你為什麼要瞎說？」
劉家媳婦聲音裡帶着哭腔：「我看你每天不用做事，那麼清閑，想上哪玩就上哪玩，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我嫉妒你，所以才瞎說的。」
黎楚楚撇了撇了嘴，冷冷地盯着她。
活該。
這麼多天老是針對她，
老虎不發威，還當她是病貓呀？
「哼，管好你的嘴，不然下次我可真要叫警察來了！」
看熱鬧的人沒想到最後還真看了個笑話，四合院里，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有點矛盾什麼的很正常。
但要是像劉家媳婦這樣，別人什麼都沒做，就因為嫉妒別人，去造人家的黃謠，那也太嚇人了。
這以後誰還敢跟她打交道？
大伙兒不僅對劉家媳婦多長了個心眼，也嘆服黎楚楚這張嘴實在能說會道，硬生生逼着劉家媳婦承認了這事。
熱鬧看完，大家搖搖頭也就散了。
劉家媳婦進屋后，把重重大門一關，估計這幾天都沒臉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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