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外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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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出這麼一針見血的回答，是從看上去溫文儒雅的陳廠長嘴裡說出。
黎楚楚點點頭，附和道：「我也不喜歡他。」
陳輝誠愣了一下，隨機便笑了出聲，「你這小姑娘，倒很有你媽媽當年的個性。」
原主的母親是什麼樣？
黎楚楚還真不太清楚。
畢竟原文對原主母親的描寫也就那麼三兩句話，她只能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中揣測母親的樣子。
黎楚楚起身：
「謝謝廠長，馬上要錄上午的廣播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
陳輝誠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忙。
自己這邊一會還有個重要客人需要接待，他要提前準備一下。
……
等出廠長辦公室，
黎楚楚徑直回到廣播室。
蘇歡正好準備去廠長辦公室，遠遠地看到一個人下了樓梯間。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像是黎楚楚。
蘇歡皺着眉頭，直勾勾地盯着那人離開的方向。
不對，黎楚楚這個時候不可能出現在這。她現在應該還住在安懷橋旁邊的破巷子里，跟段景期糾纏不清呢。
給蘇歡帶路的人，看她站定在原地不動，疑惑出聲：「怎麼了？」
蘇歡搖了搖頭：「沒什麼，應該是我看錯了。」
那人點點頭。
「嗷，行。」
「你這次過來是想來當廣播員是吧？」
「是。」
國營工廠里的廣播員是輕鬆又體面的工作，多少人求之不得。蘇歡家裡拖了不少關係才幫她找到這份工作。
不過她來這裡的目的不僅是為了上班。
想到這，蘇歡挺直了腰桿。
國營工廠里有不少有能力的高幹子弟，隨便一個都是金龜婿。
雖然她確定這輩子肯定跟着沈宴山，但是這幾年沈宴山還籍籍無名之輩，跟着他也是受罪。而且這會兒黎楚楚還沒死，她可不能把這大把時光浪費在他身上，先享受一下戀愛的感覺再說。
那帶路的人知道一般這種都是靠關係進來的，沒多說什麼，
只開玩笑般得說了一句：「上個月我們播音室就來了個播音員，聽說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同志，聲音也好聽。沒想到這個月又來了一個。」
蘇歡眼神里都是傲氣，對此不屑一顧。
長得漂亮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而且能有她漂亮嗎？
不過蘇歡才懶得跟這些人多說，這些人的眼界也就那麼窄，跟他們多說也沒用。
「你直接帶我去見廠長就行。」
對方看蘇歡趾高氣揚的樣子，在心裡唾棄了一下。要不是塞了錢，他才懶得管這人呢。
什麼德行呀？
半點不如上個月來的那個播音員。
他之前可見過那播音員一面，那叫一個漂亮。皮膚白得跟剛剝殼的雞蛋似的，人還溫柔和善。光是看着就讓人打心底里喜歡。
不像這個，跟吃了嗆葯一樣。
等到了廠長辦公室，
門還沒有關，
裡面傳來一陣說話聲，是陳廠長正在裡面跟別人談事。
給蘇歡帶路的人讓她在外面等着，自己上前敲了下廠長的房門，
「廠長，有人找您。」
談話被打斷，陳廠長面露不悅。
和這個外國商人談成出口協議是上頭領導頒布下來的指令，今年廠子一年的盈虧可能都指望這一單了。
陳廠長聲音嚴厲，「你們等會再進來。」
「是。」
那人轉身就走。
門外的蘇歡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怎麼回事？我現在能進去了嗎？」
那人擺了擺手：「廠長在裡面談事情，這會兒沒空，你等會再進去。」
蘇歡微微皺眉，鬆開了手。
那人沒再管她，直接就走了。
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把人帶到，其他的都不用管。
蘇歡側耳仔細聽裡面的動靜，只聽見一段嘰里呱啦的鳥語，和陳廠長官方客套的周璇。
蘇歡完全聽不懂這些，心裡一陣煩躁。
待在這就是白白浪費她的時間。
怎麼這久還沒談完？
該不會是把自己給忘了吧？
在心煩意亂之下，她一轉眼，瞥見桌上的茶杯。
……
陳廠長正跟外國商人談話，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茶杯破碎的脆響。
這異響一下子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內容，
外國商人往外張望了一下，
陳廠長皺眉，哪來的人？做事怎麼毛手毛腳的？
不知道今天有重要客人嗎？
他露出儒雅一笑，向外國人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們的談話，我出去看看。」
翻譯跟外國商人解釋。外國人點點頭表示理解。
見到陳廠長出來，
蘇歡馬上裝出一副驚訝慌張的樣子，像是不小心失手打碎杯子。
「不好意思啊，陳廠長，我不是故意的。」
陳廠長皺眉看着她，「你是誰？哪個車間的？找我有什麼事？」
蘇歡連忙道，「我是來應聘廣播員的，我叫蘇歡。」
她怕陳廠長不認識自己，特意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陳廠長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前幾天好像蘇家是給自己打了一聲招呼。
原來就是她。
這時，外國合作商從裡面走出來。
那個外國人看上去金髮碧眼，鷹鉤鼻深眼眶，穿着一身挺闊的米白色西裝外套，看上去很精緻漂亮。身上還有一股香水味。
一下子就把蘇歡迷住了。
可能是她的眼神過於赤裸，讓那外國商人有些詫異。他笑了笑，不知道跟旁邊的翻譯說了些什麼。
翻譯解釋道：「威傑爾先生說這位小姐很可愛活潑。」
「陳廠長，這位先生是誰呀？」
蘇歡被誇得不好意思，眼神里對外國人更是有不加掩飾的垂涎。
陳廠長有些看不下去。
這小姑娘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但是這些外國商人詭計多端，個個都是老油條，豈是她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把控住的？
他有些頭疼，想把她快點打發走，自己這邊還有正事要做：
「蘇歡是吧？你先去廣播室報道，聽那邊的安排。」
蘇歡還想在這再待一會。
但陳廠長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她一邊往外走，眼神還一邊直勾勾地盯着威傑爾先生，目光不肯從他身上移下來。
惹得威傑爾先生一陣輕笑。
等蘇歡走後，
威傑爾先生笑着說，「你們廠子里的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生意場上，到處都是明刀暗箭的交手，這樣輕佻的語言可不算誇獎。
不自尊自愛，看到男人就挪不開眼。
陳輝誠知道自己廠子連同蘇歡一起被人家看低了，只能勉強笑到：「這小姑娘剛來，不太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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